文 |有风

编辑 |有风

喀布尔街头的枪声刚停，16岁的小萨就猫着腰钻进巷尾那家挂着"高速上网"招牌的小店。

键盘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屏幕上《绝地求生》的枪声比外面的真枪还密集。

他操控着角色趴在草丛里，耳机里传来队友喊"往前冲"的Dari语，刚才躲炮弹的紧张劲儿，这会儿全泄在了虚拟战场上。

你可能会问，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游戏？可在阿富汗待过就知道，这里的人早就练出了"炸弹在左游戏在右"的生存技能。

网吧老板阿里大叔总说，"现实里打仗得躲子弹，游戏里被子弹打中顶多重来，你选哪个？"

这话听着像玩笑，却是2700万阿富汗手机用户里半数人装《绝地求生》的真实理由。

第一章，从炸弹到网线，美军留下的"现代化遗产"

说起来美军刚进来那会儿，阿富汗人可不是这么过的。

2001年10月，小布什站在白宫说要给这里带来"民主之光"，结果B-2轰炸机先到了喀布尔。

那会儿小萨他爸还在，总抱着收音机听"持久自由行动"的新闻，以为炸完塔利班就能过上好日子。

美军花2万亿美金搞重建，听着挺吓人吧？可实际到老百姓手里的没多少。

喀布尔到坎大哈的公路修了三年，一下雨就塌方，后来才知道钱被贪官拿去买豪宅了。

更离谱的是，有人花600万美金从美国空运9只山羊，说是要改良品种，结果到地方全病死了。

2012年那会儿，阿富汗政府被评为"全球最腐败"，警察厅长的职位明码标价10万美元。

你想啊，普通人饭都吃不饱，谁还信这套？美军撤走时更绝，直接冻结了75亿外汇储备，这下连印钞票的纸都快买不起了。

经济垮了，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可不就只能往网吧钻？

第二章，60美分的平行世界，网吧里的生存智慧

现在喀布尔的网吧比杂货店还多，最早的那家开在2002年，就10台电脑，还是美军援助的淘汰货。

那时候上网1小时10美元，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谁能想到20年后，60美分就能泡俩小时，比买块馕还便宜？

这些网吧早不是单纯上网的地方了，你见过在网吧写简历的吗？

喀布尔大学的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就来这儿远程投简历，网管还帮着改格式。

有次我看见个大叔在看《济公》，笑得前仰后合，旁边人跟着看，比电影院还热闹。

中国电影在这儿特别火，《悬崖之上》上映那会儿，网吧天天满座，有人连看三遍。

网管绝对是阿富汗的"全能人才"，上次我电脑中病毒，那小哥三下五除二就搞定，还顺手帮隔壁姑娘P了张证件照。

他们不光会修电脑，还能装软件、剪视频，有人甚至靠这手艺在网上接单，一个月能挣几百美金，比公务员还强。

要说网吧里最火的，还得是游戏。

你敢信吗？Xbox和PS4在这儿同步上市，《荒野大镖客2》刚出，喀布尔的网吧就排长队。

2020年疫情封城，有人办了《铁拳》电竞赛事，全程录播放到YouTube上，点击量比总统讲话还高。

现在最火的是《绝地求生》，手机版一出来，2700万部手机里半数都装了，简直成了"国民游戏"。

游戏在这儿早就不是玩那么简单了，网吧老板贴的广告写着"现实打仗不如虚拟打仗"，听着扎心，可年轻人就吃这一套。

小萨跟我说，他在游戏里都当队长了，带着队友跳伞、捡装备、打人，赢了能高兴一整天。

"游戏里死了能重来，现实里我表哥去年被炸死，就真没了。"

说完他低头继续玩，屏幕上的角色刚被打死，他点了"再来一局"。

别看网吧里热热闹闹，外面的世界可没这么"友好"。

阿富汗现在有2300万人吃不饱饭，平均寿命才45岁。

街上随便抓个人，十有八九在贫困线以下，四个年轻人里就有一个没工作。

更别说57%的文盲率了，好多人不认字，却能熟练操作游戏界面，有人开玩笑说这叫"游戏识字法"。

你去伊拉克、叙利亚看看，美国打完仗走了都这样。

伊拉克战后好多年轻人靠玩游戏缓解创伤，跟阿富汗现在一模一样。

罂粟田是给身体止痛的，网吧是给精神止痛的，说到底都是没办法的办法。

可游戏再好玩，也填不饱肚子啊。

小萨每次从网吧出来，天都黑了，街上还能听到枪声，他把手机揣兜里，屏幕还亮着，是《绝地求生》的启动界面。

美国在阿富汗待了20年，说是要建个新国家，结果旧的炸没了，新的没建起来，倒催生了网吧这种怪东西。

60美分的快乐确实便宜，可2300万人的肚子不能靠像素填饱。

真要帮阿富汗，不如多送点粮食、多建几所学校，少输出那些没人懂的"民主自由"。

小萨玩到天黑才出来，手里攥着省下的晚饭钱。

网吧的灯光在他身后越来越远，屏幕上的降落伞再漂亮，也带不走阿富汗的炮火。

他抬头看了看天，今晚没月亮，只有几颗星星，跟游戏里决赛圈的信号弹有点像。

希望有一天，他不用再靠像素找慰藉，能真正为活着本身高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