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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晨的锅碗瓢盆与吆喝声

天刚蒙蒙亮，同福客栈的后厨就飘出了葱油香。李大嘴颠着铁锅，把最后一张葱花饼铲进盘子，嗓门比当年更亮：“客官们，刚出炉的热乎饼，配碗小米粥，舒坦！” 灶台边的小板凳上，坐着他的小徒弟，正学着揉面，面团粘得满手都是，惹得李大嘴笑骂：“跟你师父当年一个样，手笨心可不能笨。”

前堂里，佟湘玉正用鸡毛掸子扫着柜台，白展堂背着手在旁边转悠，时不时伸手偷吃碟子里的瓜子。“我说老白，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佟湘玉瞪他一眼，眼里却带着笑。白展堂嘿嘿一笑，突然冲门口喊：“客官里面请 ——” 声音拐着弯，还是当年那股子机灵劲儿。

门口的石阶上，燕小六的儿子正跟小贝的徒弟比谁的剑穗更漂亮，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决定让刚进门的吕轻侯评理。吕轻侯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剑穗者，心意也，不分高下……” 话没说完就被两个孩子的笑声打断，原来他们早跑去抢李大嘴刚端出来的糖包了。

二、午后的江湖传闻与茶杯底

日头爬到正中央，客栈里坐满了歇脚的江湖人。一个背着长剑的年轻侠客唾沫横飞地讲着 “盗圣重出江湖” 的传闻，说盗圣在十八里铺偷了贪官的银子，还留了张字条：“不义之财，取之何碍”。

白展堂在柜台后听得直乐，偷偷跟佟湘玉说：“你看这小子，编得比我当年还玄乎。” 佟湘玉抿了口茶：“少得意，当年你留的字条，字丑得像鸡爪。” 郭芙蓉端着茶壶走过来，接话道：“可不是，当年吕秀才还说要给你改改错别字呢。” 吕轻侯立刻点头：“‘碍’字应该用‘隘’，更显文雅……” 众人哄堂大笑，把那年轻侠客听得一愣一愣的。

角落里，两个说书先生正为 “同福客栈十年前的奇事” 争得不可开交。一个说盗圣和捕头称兄道弟，一个说女侠和秀才成了夫妻，争到最后，索性拉着李大嘴当裁判。李大嘴啃着酱肘子，含糊不清地说：“都对，都对，当年的事啊，比你们说的还热闹。”

三、夜晚的灯笼与未完的笑声

月亮挂上树梢，客栈里的灯笼亮得像串糖葫芦。佟湘玉算完账，把铜板倒进钱袋，叮当的响声格外好听。白展堂搬了张桌子到院里，给大家分刚买的桂花糕。

小贝从衡山派回来，正眉飞色舞地讲她新收的小徒弟多调皮，说着说着就拍着桌子大笑，惊得院角的蟋蟀都停了声。郭芙蓉给女儿梳着辫子，听着小贝的话，时不时插一句：“跟你当年抢我糖人一个德性。”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咚 —— 咚 ——” 白展堂突然站起来，学着当年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天不早了，关门睡觉喽 ——” 众人笑着起身，却没人动，都望着院里那棵老槐树。十年前的月光和现在的月光，好像都落在了同一个枝桠上。

佟湘玉笑着摇摇头：“关啥门，今晚咱不打烊。” 是啊，同福客栈的门，从来就没真正关过。只要这屋檐下还有笑声，江湖就永远热热闹闹，十年，二十年，一辈子，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