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恒大创始人许家印位列胡润百富榜之首,首次成为中国首富。然而,3年后,恒大提出降负债、控规模,已隐隐呈现出大厦将倾之势。
果不其然,2021年,恒大出现流动性危机,随之爆发一系列问题。而在境外债务重组希望彻底落空后,2024年,恒大被颁发清盘令,直至如今除牌退市,结局早已注定。
事实上,自2023年恒大被爆出总负债超过2.4万亿元开始,中国房地产行业高速扩张的系统性风险就被频频提及。
同样涉猎房地产开发的中植集团也进入了更多人的视野,尤其是2023年11月,中植集团公开承认负债规模高达约4200亿至4600亿元并向投资者致歉之后。
后来的事实表明,中植系过去的扩张比恒大来得更为疯狂——经全面审计评估,中植系合并总负债高达3.72万亿元,超出恒大总负债约1.32万亿元,如同惊天巨雷,留给行业及社会的阵痛久久不能消减。
中植系的暴雷确实是中国金融史上一次极具震撼力的事件。放在几年前,任是谁都想象不到会是这般惨烈的结局。
中植系这一神秘金融王国的崛起,离不开一个人的付出。这个人就是中植系的创始人解直锟。
在解直锟身上,曾有过诸多的符号,如“毛阿敏丈夫”、“中央汇金公司总经理胞弟”、“千年二股东”等等,最为闪亮的是他在资本市场上的长袖善舞、纵横捭阖,以至于他控制的上市公司、金融平台形成了一大派系——“中植系”。
截止2021年12月解直锟因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去世,据第一财经记者不完全统计,“中植系”核心企业多达37家,涵盖实体产业、资产管理、金融服务、财富管理等领域,遍及北京、上海、哈尔滨等多个城市,已然形成“实业+金融”双主业模式的综合性企业集团。
拥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家业,解直锟无疑是人们眼中的“人生赢家”。尤其是2018年,他成为胡润中国富豪榜上以其家族335亿资产排名第98位的富豪,更是引来了无数人的羡慕与妒忌。
然而,最初,解直锟也如许多人一样,只是一个默默无闻、日日要打卡上班的普通工人。
原来,解直锟是1961年生人,出生在黑龙江伊春市,后来也在黑龙江伊春市的一家印刷厂谋职。
只是,改革开放初期,初遇激烈的市场竞争,该印刷厂不敌,一度面临严重亏损。在这种情况下,解直锟因工作能力突出接任厂长,并进行承包,也就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使印刷厂经营出现了起色。
正是从此时开始,解直锟显露了他在经营运作上的才能。
解直锟是一个野心家,有了一次成功后,他所思所想的是无数次复制这种成功,而绝不愿意止步当下。
索性时代和政策给予了他纵横捭阖的机会。短短十来年间,他经营了面食厂、服装厂、水泥厂、养殖场,收购了部分国有不良资产,还创立了地方企业联合开发公司,积累了一笔不小的原始资产。
这一笔原始资产也是1995年他创立黑龙江中植企业集团,聚焦实业和房地产开发的底气所在。
中植系的雏形,早在1990年代中后期就已呈现。当时,解直锟依靠兼并、收购国有不良资产,涉猎了造纸、房地产开发、产业投资、矿业投资等诸多领域,甚至与众多地级政府合作开展公路、水利等基础设施项目建设,后来中植系的版图也是在这一基础上按照相似的模式快速铺开。
不过,中植系的“实业+金融”双主业模式成型时,时间已来到了2002年。
这一年,中植系凭借过去经营实业的积累,与5家企业如哈尔滨市国资委、黑龙江省牡丹江新材料公司等共同出资重组了哈尔滨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成立中融信托,正式进入了金融业。
在中融信托自有资产285.58亿元,公司及各子公司受托管理资产总规模逐渐高达8898.83亿元的情况下,中植系因持股32.986%,也拥有了资本运作的重要资金来源。
不可否认,后来数十年间,中植系就是依托中融信托才逐渐渗入了金融其他领域。这个过程中,中植系控股或参股的四家财富管理公司——恒天财富、新湖财富、大唐财富、高晟财富还因吸引了众多投资者,逐渐成为了中植系新的“钱袋子”,成为了中植系版图扩张的“核武器”。
证券时报就曾对此进行报道,并揭开了中植系旗下大唐、恒天、新湖三家财富公司利用“伪金交所”作为融资通道发行大量理财产品、资金募集方其实是中植集团旗下的几家子公司的真相。
“伪金交所”背后隐藏的金融风险,也是在当时就已经为监管层面所初步关注。
细观中植系的崛起,可以发现实业是基础,金融才是重要的力量之源。解直锟在资本市场的纵横捭阖之势更是让人心惊。
在解直锟的布局下,中植系更惯于通过“定增进入上市公司→上市公司收购中植系关联资产→拉高股价减持套现”的模式频繁进出上市公司。
“入股但不控股”成为了中植系在二级市场的主要策略,中植系也凭借这样的模式一度持有30家以上上市公司的股份,缔造了一个庞大的资本帝国。
中植系之所以在二级市场不追求控股而注重入股,有市场人士分析称,是因为一旦成为上市公司控股股东,在退出时就会受到一定的监管束缚,而只要成为公司第二或者持股比例比较靠前的股东,中植系就已经能达成对上市公司有重大影响力的目的。
显然,中植系的快速扩张,和它的这一模式离不开干系。过去,中植系就曾因此与其持股的上市公司如荃银高科“反目”,被以“违法增持”起诉,一度对簿公堂。
中植系看似是一个稳固的金融帝国,根基却着实建立在了巨大的风险之上。
它的陨落并非偶然,而是其商业模式、外部环境突变和内部治理危机共同作用的结果。
首先,中植系的商业模式本质是一个巨大的“资金池”。它通过旗下的四家财富公司——恒天财富、新湖财富、大唐财富、高晟财富,以 8%至12%甚至更高的年化收益率向投资者募集资金,再将这些短期资金大量投向房地产等回收周期长的项目,形成了严重的“期限错配”。
这套体系高度依赖源源不断的新资金流入来兑付前期本息,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新资金枯竭,整个链条便会断裂。显然,这一“资金池”游戏存在致命的缺陷。
其次,中植系的大量资金都通过信托产品投向房地产行业,在2020年房地产调控政策持续收紧,房地产行业迎来寒冬之后,中植系也难以逃脱危机——中植系的大量地产项目陷入停滞或烂尾,导致资金回笼严重受阻,流动性危机也就接连爆发。
再来,2021年12月,作为中植系的“掌舵人”,创始人解直锟突发心脏病离世,也给这个庞大的金融帝国带来了新的打击。
尽管中植系很快对外回应,称“受解直锟先生家属委托并经集团管理层讨论决定,暂由中融信托董事长刘洋先生代理主持全面工作”,也避免不了公司陷入高层动荡和无止境的内斗。
中植系部分高管甚至涉嫌转移资产,加速了体系的崩塌。
这个底层资产不稳的大厦,终归成为了沙滩上的宫殿。
2023年11月,中植系披露了总资产账面金额和负债本息规模,承认集团“已严重资不抵债,存在重大持续经营风险,短期内可用于兑付债务的资源远低于整体债务规模”。中植系全面暂停债务兑付也是自此时开始。
此时,中植系官方承认的债务规模,在剔除保证后的负债本息约为4200亿至4600亿元。
但经后来的全面审计评估,中植系的合并总负债远远超过了这一数字,甚至达到了3.72万亿元,使中植系超过了总负债约为1.32万亿元的恒大,成为了新的“债王”。
中植系积重难返,结局早已注定。2024年6月,法院裁定中植系248家关联企业进行实质合并破产清算。但资产结构复杂,变现难度极大,业内普遍预测,最终清偿比例可能不容乐观。
与此同时,警方介入,对数百名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中植系高管及员工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大力追缴涉案人员的违法所得,为后续补偿受害人准备资金。事件至此,也终将迎来终章。
不过,所有的投资者,尤其是追求高收益的投资者也要在中植系事件中吸取教训,任何时候都要警惕“高收益、低风险”的承诺,看透营销包装,认清底层资产,牢记分散投资是永恒的原则。
参考文献:
第一财经 从印刷厂工人到万亿资本掌门人 揭开中植系创始人解直锟的发迹史
红商网 起底中植系神秘金融王国异变史:成也矿业败也矿业
观察者网 中植集团致歉:负债规模超4200亿,严重资不抵债
更新时间:2025-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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