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6月12日,香港《星岛日报》刊出台北马场町刑场枪决消息的当天,华东局对台工作委员会驻港负责人万景光正在广州出差。一封标注“绝密”的电报送至其手中,仅六字“调北京工作”,无任何解释。他当夜收拾行李撤离,永春堂药店与荣记行随即关闭。而千里之外的上海,吴石挚友何遂听闻噩耗后心脏病突发送医,口中反复呢喃“是我害了他”,成为这场悲剧中最意外却最沉重的回响。
万景光突然就撤了,李克农那边收到了周总理的信,动作得快,就怕出事,香港的永春堂、荣记行,还有朱枫那条线,说断就断,蔡孝乾叛变了,朱枫本来用探亲的身份过去,继女女婿都在台湾,藏得挺好,结果还是被抓,吞金自尽都没成,吴石的身份一下子就亮了,万景光要是还待在香港,一查就能顺藤摸瓜摸到他,风险太高,直接调走是保护,吴石的上级关系,干的都是两岸情报枢纽的活,朱枫1949年去台湾就是个交通员,平时联络,香港的药店是据点,事一出,整个局面一夜就变了。
何遂跟吴石,都是福建闽侯人,早年护法运动就认识,抗战那会儿在第四战区,俩人是诗画搭子,《长江万里图》什么的,合作过不少,1949年吴石要去台湾,何遂本该留下搞地下工作,吴石说自己参谋次长的牌子硬,掩护效果好,还亲自帮何遂买船票,把他送走,走的时候俩人都明白,这辈子可能见不着了,何遂后来老觉得,是吴石替他顶了雷,这事儿在他心里就没过去,晚年总跟儿孙念叨,牺牲的本该是我,直到1968年去世,那种负罪感一直都在。
白色恐怖那会儿,情报工作太难了,吴石被枪决,他大儿子吴韶成在南京大学图书馆,翻《字林西报》看到的这消息,何康让他别声张,牵扯的人太多,这事二十年谁都没再提过,万景光的太太冯修蕙,1951年春天,才带着孩子到北京跟丈夫团聚,何遂家这边,何世庸、何康这几个子女,全是地下党,成了一个少见的情报世家,历史的大潮里,那些牺牲,那些秘密,外人哪看得出来。
从一个更大的面看,撤离和悲痛背后,是两岸隐蔽战线一代代的传承,万景光调到北京,何遂的二儿子何世平就接了他的位置,再后来是徐懋德,工作还是以香港为支点,对台方向一直没停,2013年北京西山建了个无名英雄纪念广场,吴石、朱枫这些人的铜像,都朝着台湾的方向,何遂和吴石的墓,也在北京福田公墓,就挨在一起,算是空间上的一种呼应,历史里的忠诚和愧疚,总算有了个安放的地方。
后人再回头看1950年6月这一连串的事,个人命运的转折,就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万景光冷静地撤了,何遂差点就崩溃了,隐蔽战线这种事,你得理性算计,又躲不开人性里的伤,历史的分量,就藏在理性和情感的这种拉扯里头。
更新时间:2025-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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