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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崇祯三年，袁崇焕被凌迟处死，北京百姓争食其肉，咒骂“卖国贼”。

十四年后，崇祯皇帝吊死煤山，清军破关而入，大明江山易主。

有人说袁崇焕是罪有应得，也有人说崇祯杀袁崇焕是“自毁长城”。

袁崇焕到底是英雄还是卖国贼？他若不死，明朝会不会更长命？

战功赫赫，青史留名

袁崇焕一度是崇祯帝非常倚重的重臣，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爱国将领”。

他真正成为“国家栋梁”，主要是由于他在辽东打出的两场硬仗。

宁远之战，袁崇焕仅凭两万兵力，挡下了努尔哈赤亲率的五六万精骑，重创八旗军主力。

努尔哈赤含恨回营，数月后就病死了。

征战数十年，几乎战无不胜的努尔哈赤，就这样败在了当时还是无名小卒的袁崇焕手下。

明军士气高涨，天下皆惊，民心振奋，袁崇焕也自然被捧上了神坛。

然后是宁锦之战，皇太极大军围攻宁远、锦州，袁崇焕率部奋勇抵抗，清军被迫退兵。

这一战不仅粉碎了皇太极快速突破辽西的图谋，更让袁崇焕赢得了“挫奴酋、退洪太，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的口碑。

夸下海口，身陷死局

公元1629年，大明边境狼烟四起。

皇太极率大军南下，十余万兵马一夜之间突破长城数道关隘。

一路打到了遵化，直逼京师，史称“己巳之变”。

战报传来，朝堂震动，京城风声鹤唳。

很快便有流言盛传：

后金之所以能兵临城下，是山海关总兵袁崇焕暗中“放敌入关”。

曾经被称作“东虏克星”的袁崇焕，怎么就突然成了“卖国”嫌疑犯了？

袁崇焕曾向崇祯夸下海口：五年平定辽东，荡灭后金。

但客观来看，“五年平辽”几乎是天方夜谭。

当时明军疲敝，而后金兵强马壮，军力差距悬殊，短时间内很难逆转战局。

因此便有“阴谋论”认为：

袁崇焕赴任后不久，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夸下的海口难以兑现。

但军令状已立，进退维谷。

于是他开始设想，通过谋求与后金议和，维持边境和平。

一旦和平协议达成，“五年平辽”的承诺也就作废了。

可所谓的“议和”，如果崇祯不点头答应的话，也没有意义。

因此他便引兵进京，威胁逼迫崇祯接受议和条件。

袁崇焕身上“卖国贼”的标签，主要来源于这套“阴谋论”。

《明史》也是这样解释的：

“然都人骤遭兵，怨谤纷起，谓崇焕纵敌拥兵。朝士因前通和议，诬其引敌胁和，将为城下之盟。”

无人能扶大厦之将倾

“阴谋论”确无实据，但袁崇焕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首先是他在己巳之变大约半年前，以整肃军纪、清除边镇隐患为由，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

毛文龙罪行是否至死姑且不论，袁崇焕未奉旨便擅杀大将，违越朝廷法度，在当时就引起了朝野争议。

而且毛文龙其部在敌后游击，对牵制后金极有作用。

毛文龙一死，东江失去核心，不仅撕裂了明军外线，也动摇了边疆军阀对中央的信任。

然后是己巳之变期间，袁崇焕一连串的军事失误。

驻防蓟州期间，本该调集各路援军合力设防，将主力集中于蓟州一线阻挡后金西进。

然而袁崇焕却反而将部分援兵后撤或遣回本镇，致使敌军得以趁虚而入，绕道西袭。

后金军没费一兵一卒，就过了袁崇焕的防区。

而后西追后金，如果及时在通州设防，至少可以延缓敌军的进攻。

当时也有人提议先到通州去，可袁崇焕却认为敌军有可能绕开他们，直奔京城。

他认为应该直接到京城去防守，于是就这样纵敌长驱，四散劫掠。

就是因为这一连串的失误，任敌越蓟、散遣援兵、纵敌入京、逗留避战等指责纷至沓来。

京城民怨四起，士绅、勋戚、朝臣无不归咎于袁崇焕。

更糟糕的是，各路援军纪律涣散，沿途肆意掠夺，严重扰民。

据《山中闻见录》记载，因“援”与“袁”同音，百姓便将劫掠之罪归咎于袁崇焕，一时间怨声载道。

事后他虽在广渠门奋战有功，但舆论早已失控，坊间也盛传“袁崇焕引清军入关，逼迫皇帝议和”。

在巨大民愤和朝野压力之下，崇祯最终下令将袁崇焕逮捕入狱。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正是为“塞都人之口，平息舆情”。

袁崇焕最终被处以凌迟，百姓争食其肉。

袁崇焕“通敌”一说没有证据，可他能力不足、刚愎自用、误判局势倒是很明显。

许下了“五年平辽”的豪言壮语，却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何况彼时大明早已积弊深重：

阉党与东林互斗数十年，忠奸不分；

全国大旱灾疫频发，民不聊生；

财政断崖下滑，中央连发饷都发不出，军心散乱；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谁能同时应对后金与起义军？谁能改变制度崩坏的深层结构？

至少袁崇焕没这个能力。

但话又说回来，在这样的时局之下，朝中像袁崇焕一样心怀社稷、敢于任事的人还有几个呢？

袁崇焕不死，大明或许也难逃灭亡的结局。

可就因为急于找人背锅平息众怒，敌军还在城外却抓主帅下狱……

这样无意义的内耗，也实在令人痛惜。

参考资料

[1]王荣湟.袁崇焕与崇祯政局[J].明清论丛,2022,(01):35-54.

[2]李萧萧.大明政治迷局中的袁崇焕[J].兰台世界,2016,(08):4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