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骅：辽宁丹东宽甸天桥沟发现一幅67年前的《杨靖宇画像》

民族英雄杨靖宇是中国抗战的文化符号，是抗战到底的标志。杨靖宇将军生前只有一幅青年时代的照片。杨靖宇将军壮烈殉国后的85年里，有些优秀的美术家先后创作了多幅杨靖宇将军画像，感动了无数中国人。其中，为大家熟识的就是下面这幅《杨靖宇画像》。

《杨靖宇画像》

最近，辽宁省丹东市宽甸满族自治县天桥沟东北抗联一军军部旧址展览发现一幅67年前的《杨靖宇画像》，艺术地再现这位民族英雄的容貌和丰采。

《杨靖宇画像》

这幅《杨靖宇画像》公开发表在1958年2月24日《辽宁日报》第四版。同日，《辽宁日报》和《吉林日报》同时作了“杨靖宇将军遗体在通化安葬”的专题报道，但《吉林日报》没有发表这幅画像。这说明，这幅画像是《辽宁日报》首发的。

《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

《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是较早或最早的杨靖宇画像作品。笔者将报纸上的这幅画像拍照发给《辽宁日报》记者，她说以前从未见过这幅画像，并在馆藏中找到当日原版报纸。2025年7月8日，《辽宁日报》发表了《全网寻人》一文，“希望借助全网力量寻找画像作者和它背后的故事。”据悉，截至本文定稿时，尚没有任何有关信息。

《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

《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作者是谁？第一，1958年2月23日举行的“杨靖宇将军遗体在通化安葬”仪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由中共中央主持的规格最高和最早的追悼仪式。东北地区是杨靖宇将军生前战斗、生活并献身的地方，为了隆重追悼这位民族英雄，东北三省在追悼仪式之前，就作了相关筹备工作，其中，包括组织画家为杨靖宇将军画像。这幅画像就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创作的。第二，这幅画像的创作时间，应在1958年2月或之前，也就是距今至少有67年历史了。画像作者当时在二三十岁或以上，应是当时比较著名的画家。画像作者和了解画像作者的人，至少在90岁左右。除非查找到相关文献档案资料记载，否则难以知晓。第三，1958年前后，正值大跃进时代，人民争先恐后地为国家做奉献，不图名利。在美术界，当时时兴只宣传画作、不宣传画作作者个人，一般不注明画像作者姓名。如有注明，多为“集体创作”或“工人”“农民”“解放军战士”等。除了《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作者姓名不详，那幅为大家熟识的《杨靖宇画像》作者姓名也不为人知。这种情况，与当时历史大背景密切相关。

青年杨靖宇照片

《辽宁日报》作为主流媒体较早或最早公开发表的《杨靖宇画像》，具有重要意义。

第一，《辽宁日报》创造了艺术表现杨靖宇将军英雄形象的新纪录，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社会影响。由于历史的原因，杨靖宇将军生前只有一张青年时代照片，在他35岁壮烈殉国时，杨靖宇将军的相貌为时人和后人普遍关注、关心和敬仰。《辽宁日报》发表《杨靖宇画像》后，众多的读者在发行量很大的报纸上瞻仰到杨靖宇将军的容貌和丰采而肃然起敬，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在传承东北抗联精神而砥砺前行，中国美术家在文艺为人民服务的征程上留下传世之作而彪炳史册，这是《辽宁日报》和画像作者的历史性贡献。

杨靖宇将军遗体照

第二，《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与大家熟识的《杨靖宇画像》都是写实的美术作品。两幅画像都是依据杨靖宇青年时期照片、遗体照和头颅照创作的，承载着厚重的抗联精神和民族记忆。据著名画家曾抒嘉介绍：“我在哈尔滨烈士纪念馆看过泡在玻璃瓶里的杨靖宇首级，这幅画像（指大家熟识的《杨靖宇画像》）可能就是按其复制的，眼睛夸大了，但神韵很符合，也就成了标准像。”两幅画像的区别之处在于，大家熟识的《杨靖宇画像》是戴军帽的戎装像，《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是不戴军帽的戎装像。在艺术表现力和艺术感染力方面，两幅画像都表现十分出色，都形神兼备，都堪称传世之作。

丹东天桥沟杨靖宇将军塑像

第三，《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为中国油画艺术史增添了万古流芳的优秀篇章。2025年7月8日《辽宁日报》发表的《全网寻人》一文，引述了多位专家对《辽宁日报》发表的《杨靖宇画像》的评论，都是颇有见地的。油画、中国画、木刻版画、水彩画等造型艺术，在艺术表现人物方面各有千秋。两幅杨靖宇将军画像都是油画肖像作品，原作大抵是彩色的，经过技术处理使之产生黑白的素描效果。毛主席曾反复强调，艺术要为人民服务。从审美和美育的角度看，近似素描的艺术效果能够获得广大读者广泛的认同感。油画或素描肖像的长处之一是，具有立体感，形神酷肖。中国人物画讲究“开脸”，与油画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二者表现技法有所不同，油画善于用光，强调明暗对比、质感和立体感。美术家们的使命，就是采用不同的表现手法，塑造出人民大众喜闻乐见造型艺术作品，就像杨靖宇将军和这两幅画像一样，万古流芳。

（本文作者卢骅退休前任辽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兼任天桥沟东北抗联一军军部旧址展览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