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记忆·暖月流晖|老家房顶的那轮明月，是我心爱的“小月亮”

文|琦垚

无涯的天幕上悬挂着一轮晕黄的月亮，遥遥的、淡淡的，像一枚钝钝的古铜币。从这枚古币里泻下来的光辉掺和着微弱的、模糊的路灯光，照到地上时，灰蒙蒙的，令人怅然。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异地他乡的月亮即使霜一样白，在游子的眼里总是暗淡的。唯有记忆里的月亮，明晃晃的，照亮思念的路。李白床前的月光，那是一地亮盈盈的乡思啊！

季羡林说，见月思乡，已经成为我经常的经历。季老居住在燕园，茂林修竹，荷塘月色，可他惦记的依然是故乡苇坑里那个平凡的“小月亮”。他走过近三十个国家，见识过许许多多月亮，最后却感慨：“这些广阔世界的大月亮，万万比不上我那心爱的小月亮。”

而挂在我心头的是老家房顶上的那轮明月，同季老苇坑里的月亮一样平凡，却是如何华美的月亮也及不上的。

那时候，母亲在平房的房顶上种了一片花，还有时令的瓜果菜蔬。每当月亮朗朗的夜晚，母亲便把饭桌搬到上面，一家人围坐在桌边，花香果香菜香里，就着月光，粗茶淡饭亦是滋味无穷。饭后，母亲摆上自制的芝麻酥小点心，我们边吃边望着屋顶上的圆月，觉得它离我们好近好近，甚至一伸手就能摸着它软软的光辉。这时父亲会笑眯眯地给我们姊妹讲一些故事。简简单单，和家人一起相聚的日子，总让人觉得欢喜，切切期盼。

自从十七岁离家读书，一直漂泊在外，月下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情景少之又少。如今，各自已成家，天南地北，忙活着自己的小日子，更是难以相聚。少时和亲人欢聚的热闹和快乐，不知不觉已幻化为屋顶上那轮最亮的明月，高挂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