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秋9月8日,武汉仁济医院的走廊里飘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整个医院显得一片肃静。在三楼特护病房里,28岁的年轻女人陈愉,正用湿毛巾擦拭丈夫楼将亮滚烫的额头。
楼将亮是国民党军官,刚刚因为受伤在战场上被转运到这个敌后医院里面。
这个国民党团长在徐州会战中因为突发肺结核,被送到这里治疗,被转送到这所专门收治军官的教会医院,病房窗外雨点敲打着玻璃,谁也不会想到,但楼将亮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几个小时之后,他的妻子就被一同住在医院的其他军官给轮奸了。
9月9日凌晨三点,陈愉悄悄的走向公共水房,想要为自己的丈夫去打些开水,因为当时属于是凌晨,所以走廊里显得十分安静,甚至是让陈愉都有些害怕,昏暗的灯光下,她没注意到阴影里蠕动的烟头,突然六条黑影从两侧包抄,有人用军装堵住她的嘴,铁钳般的手腕勒得她肋骨生疼。
“楼太太别喊,咱们都是自己人。”17号病房门被踹开的瞬间,陈愉认出说话的是中校崔博文,这个三天前还假惺惺帮她提水的男人,此刻正解着皮带扣。
随着房间里面的灯光亮起,陈愉才勉强看到了这个房间里的情况,病床上凌乱堆着扑克牌和白酒瓶,石盘少校把毛巾塞进她牙齿间时,她咬破了对方的手指。
可即便是陈愉反抗了,但面对六个壮汉军官,她的反抗说到底还是无济于事。
据后来军法处档案记载,暴行持续到东方泛白,六个自称“肺结核病患”的军官轮流值守,期间护士曾敲门询问异响,被查大钧以"弟兄们闹酒"搪塞过去。
陈愉被放开时,床单上除了血迹还有用钢笔写的“敢说就杀你全家”。
天蒙蒙亮时,陈愉将染血的衬裤藏进油纸包,经过护士站时,她听见袁尚质正吹嘘:“这种官太太最要面子,谅她不敢声张。”这句话让她在盥洗室干呕时,顺手把17号病房的搪瓷茶缸塞进了衣兜,杯沿残留的指纹将成为铁证。
在陈愉看来,只要自己将这些侵犯她的恶魔的罪证上交,那么就这些禽兽就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作为受害者的自己,居然连公正都没有地方申诉,到最后,自己的申诉之路,变得万分艰难。
在痛苦与挣扎中,一直到次日清晨,院长蔡善德的办公室门才打开,他本人的镀金怀表在办公桌上滴答作响,盯着哭泣的陈愉,看着陈愉推过来的茶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楼太太,这些可都是联勤总部的青年才俊...”话音未落,训导长刘家桢已递上支票:“两亿法币,够买半条江汉路的铺面。”
很显然,这些官员之间在相互打掩护,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试图偷偷的,给这些官员开罪,这样的行为,即便是在民国时期,那也是违法违规行为。
实在是气不过的陈愉,直接撕碎了支票,就在陈愉在院长办公室里面向院长告状的时候,医院后门的垃圾车正运走17号病房的全部床品。
外科主任十分“恰到好处”的去南京出差,本该立即对陈愉进行的伤痕体检,拖到9月10日下午,此时关键证据已随漂白粉消融在排水沟里,更诡异的是,陈愉四岁的幼子在花园玩耍时失踪,看守的勤务兵只说看见“穿军装的人给糖吃”。
陈愉在几天时间内,到武汉各个部门进行奔走,但是一直都没有一直都没有收到结果,甚至是多次吃了闭门羹。陈愉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受害者,自己的丈夫还是军官,但就是申诉无门,惨遭巨大的冤屈。
一直到9月12日,汉口警备司令部,阮齐司令的副官隔着屏风传话:"司令得了疟疾,这事归军法处管。"
而军法处长正在宴请崔博文的叔叔,也就是对陈愉施暴者之一的叔叔,国防部军需署长崔方镜。当天傍晚,医院所有工作人员被召集训话,护士长在会议上颤抖着签字证明“未发现异常”。
转机出现在9月15日。实在是走投无路的陈愉,因为悲伤,被自己的丈夫看出了端倪,最后在丈夫的逼问之下,陈愉才说出真相,没成想一下子就给楼将亮气得吐了血。
在医院好心护士的建议下,陈愉走进了《正风报》报社,对着编辑和记者们,诉说了自己遭受到的迫害和冤情。
为了能查找实情,《正风报》记者商若冰佯装病患混入医院,在垃圾堆里找到半张染血的诊断书,这就为陈愉的陈述提供了实际证据的支持。
很快一篇军官太太被侵犯,但是却一直没有地方伸冤的报道就出现在了头版头条了,报道见报当天,武昌码头工人自发包围医院,汉口妇女会理事长黄振华带着二十余名会员冲进院长办公室,当场扯下墙上的“医者仁心”匾额。
陈愉被强暴一事,眼看是越闹越大,一直惊动了当时的武汉行辕长官白崇禧,最初的时候,白崇禧为了不让这件军队的丑事暴露出去,试图隐瞒下去。
可当时的历史大背景是,国民党军正在经历节节败退,蒋介石为了能挽回民心,开始试图利用这件事,来重新塑造国民政府的形象。
所以一直不断地电令白崇禧,要他彻查严办此事。
白崇禧收到蒋介石第三封电报时,正在东湖行辕赏菊,电文“速办毋纵”四个字被茶水浸透,这位“小诸葛”清楚,此刻武汉街头已有学生举着“严惩兽兵”的标语游行。
10月8日,当时有消息传出来,六名案犯突然集体“病危”,但记者偷拍的照片显示,他们正在看守所里打麻将。
最后在白崇禧的干涉下,这件案子还是最终被推上了审判庭进行审判,1949年3月23日的公审现场挤爆了中山公园,当法官念到“共同强奸处死刑”时,崔博文突然高喊:“老子在徐州杀过三十个共匪!”这成为压垮舆论的最后一根稻草连一向亲政府的《扫荡报》都发文质问:"革命军人刀口应对准谁?"
行刑队的枪声尚未散去,武汉守备司令部的档案员就发现异常,案卷里缺少最重要的体检报告,而本该关押另两名从犯的武昌监狱,登记簿上竟写着"保外就医"。
更讽刺的是,三个月后解放军进城时,仁济医院的教会档案揭露:所谓“肺结核疗养区”实为贪生怕死军官的避难所,真正的一线伤兵都被安置在漏雨的仓库。
更新时间:2025-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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