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台湾马场町刑场,七声枪响,四个名字本该被遗忘,却因为一封密信,成了两岸谍战里躲不掉的一笔,没人料到,这枪声背后是三年暗斗,而一切,从上海法租界一家小书店开始。

吴石将军的军装口袋里总装着两样东西,国民党军事机密和中共的联络暗号,他被蒋介石当成麻烦人物,白天在国防部画作战地图,夜里就着油灯把情报改成气象报告,副官聂曦每天往台北城里跑,说是送文件,其实把烟盒里的绝密资料交给朱枫,朱枫是新知书店的编辑,白天校对进步书刊,晚上就成情报中转站,把百万大军的动向图纸藏进订婚金镯。

转折发生在一九五〇年的冬天,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被抓后叛变,整个情报网一下子全垮了,特务从聂曦家里翻出一张盖着国防部公章的通行证,那时朱枫正坐船去舟山避风,这张本该帮她脱身的通行证,反倒成了送她进台北宪兵队的把柄,更讽刺的是,吴石在刑讯室被电得右眼失明前,最后看见的,是他自己亲手交出去的二百九十八箱军事情报,那些曾帮解放军渡过长江的资料,现在全成了判他死刑的铁证。

判决书下来那天,四个人挤在小牢房里,最后一次传了情报,吴石用手指在聂曦手心划出最后的密码,告诉对岸,台湾防务图已经全交出去了,朱枫把脸埋进那件褪色的蓝布旗袍里,想起四个月前在香港码头,她把写有“成功不必在我”的家书塞进箱子底下,行刑前一晚,陈宝仓用窗上的铁条,在《论语》的扉页上刻下,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如今在台北马场町公园的梧桐树下,偶尔能看见专程来扫墓的年轻人,他们不提聂曦中弹后还往上扬的嘴角,也不拿吴石绝笔诗里被血洇开的“丹心”两个字出来看,只是静静对着刻着四人名字的石碑弯下腰,海峡对岸,北京西山的无名英雄广场上,四尊青铜雕像一直朝着东方,那里有他们回不去的骨灰,和一声枪响后停住的黎明。
更新时间:2025-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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