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锐观经纬
编辑 | 锐观经纬
1973年,地中海第六舰队的军舰悄悄开启了战时石油储备阀门,美国全国加油站在周日集体闭门谢客,白宫的灯光也按点熄灭。
这不是战争来临的信号,而是油价一年内暴涨近10倍引发的连锁反应,更值得深思的是,这场让美国驻军动用储备的能源危机,反而成了“石油美元”霸权的加冕礼。
当欧美国家在通胀泥潭中挣扎时,正处于工业化初期的中国,又如何应对这场全球性的能源冲击?那段历史留下的经验?
1971年8月15日,尼克松政府当天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维系全球货币秩序的布雷顿森林体系轰然倒塌。
这一决策背后藏着美国的无奈,黄金年产量的缓慢增长,根本跟不上政府刺激经济的印钞速度,硬性挂钩只会拖垮本国经济。
但货币锚点的缺失很快引发连锁反应,1971年5月美国首次出现贸易逆差后,各国纷纷抛售美元储备,美元信用摇摇欲坠。
为挽救贸易颓势,1973年2月美国宣布美元一次性贬值10%,试图靠廉价商品抢占国际市场。
可这步棋却正中能源博弈的下怀,早在半年前,美国与欧洲84位金融巨头就在彼尔德伯格俱乐部密会,美国代表沃尔特·利维直言石油利润将涨4倍,而最终涨幅竟接近10倍。
美国非但没有阻止油价上涨,反而顺势将石油交易与美元绑定,“石油美元”体系就此成型,各国想买石油必须先换美元,美元信用靠能源需求支撑,金融霸权借能源枷锁加固。
油价暴涨的冲击迅速蔓延到美国社会肌理,日均石油进口量骤减200万桶,原油库存告急导致工厂成片停工,工人收入随物价飞涨不断缩水。
政府紧急出台一系列管制措施:减少班机航次、限制车速、削减取暖用油,甚至立法实行全国石油配给,驻欧洲军队也不得不动用战时储备。
但这些措施治标不治本,铜、铝、黄金等大宗商品,以及大豆、玉米等粮食价格跟着疯涨,就像生产链条的多米诺骨牌,从能源端一路传导到餐桌,通胀率居高不下。
尼克松推出的“新经济政策”曾短暂奏效,冻结工资物价、加征10%进口关税,让1970至1972年美股走出“漂亮50”行情。
但行政管制终究抵不过市场规律,1972年底物价反弹,美联储被迫加息,美股随即暴跌。
滞胀十年里,美国工人为涨工资罢工不断,纳税人抗议税负加重,储蓄者十年间被通胀清空资产,1975年《时代周刊》甚至以“资本主义结束了吗?”作为封面标题。
为规避成本压力,美国企业将制造业产能大规模转移到“亚洲四小龙”,十年间境外投资增长8倍,却也埋下了产业空心化的隐患。
当欧美国家在油价暴涨中焦头烂额时,中国的处境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这背后离不开60年代石油工业的突破,1959年大庆油田发现后,“铁人”王进喜带领工人创造了年进尺10万米的钻井纪录,石油产量从1960年的520万吨飙升至1965年的1132万吨,一举实现石油自给,彻底粉碎了“中国贫油论”。
到1973年能源危机爆发时,中国原油产量已稳定在千万吨级别,1978年更是突破1亿吨,跻身世界主要产油国行列,根本无需依赖大规模进口。
这种自给自足的能源格局,成了抵御危机的天然屏障。
与美国被迫动用战时储备不同,中国在1973年不仅无需担心进口成本飙升,还能通过煤炭等替代能源保障工业运转。
1972年中央鼓励地方煤矿发展后,1978年煤炭产能达到6.18亿吨,较1949年增长20倍,电力装机容量从185万千瓦增至5712万千瓦,发电量增长60倍,跃居世界第七位。
这种“煤为主、油为辅”的能源结构,以及自主可控的生产体系,让中国在全球能源动荡中保持了经济稳定。
不过,石油美元体系的建立还是给中国后续发展带来了深远影响。
80年代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加速融入全球,石油进口需求逐渐增长,美元计价的能源贸易不可避免地让中国面临汇率波动风险。
这也倒逼中国早早布局能源安全战略,一方面扩大石油进口来源多元化,与俄罗斯、中亚等产油国建立长期合作;另一方面加速战略石油储备建设,目前已建成多个国家级储备基地,储备规模居世界前列,这正是对70年代能源危机教训的深刻借鉴。
从资本市场的反应看,两次石油危机的反差更能说明市场认知的演变。
1973至1974年第一次危机时,美股标普500指数暴跌42%,“漂亮50”个股十年累计跌幅达80%,港股一年内最多跌76%,德国、日本股市无一幸免。
但到第二次危机时,投资者已学会适应通胀环境,美股两年涨41%,港股暴涨近200%。
板块分化同样明显,能源、工业、原材料板块逆势上涨,消费、科技板块表现疲软,直到《能源暴利税法案》出台才引发风格切换。
这种分化对当下仍有极强的参考价值,摩根士丹利最新研判显示,当前通胀已成定局,新西兰、巴西等多国已启动加息,美国计划2022年跟进,建议通过做空欧元、做多美元,以及布局原油回调机会对冲风险。
美国银行首席投资官哈内特则指出,2010至2020年的市场赢家将面临调整,能源、大宗商品、不动产将接棒成为新主线,债券与科技股则承压。
对中国而言,这些判断更印证了能源转型的前瞻性。
如今中国在新能源领域的布局,正是对70年代“被动防御”到“主动出击”的战略升级:2023年光伏装机量突破6亿千瓦,风电装机量超4亿千瓦,新能源汽车产量占全球60%以上。
这种转型不仅能降低对传统石油的依赖,更能在全球能源新秩序中掌握主动权,避免重蹈当年欧美被能源价格绑架的覆辙。
回望那场持续十年的能源危机,弗里德曼“通胀永远是货币现象”的论断依然深刻,70年代美国M2增速超10%,如今疫情后欧美M2增速接近25%,货币滥发仍是通胀的根源。
但中国的应对之道早已超越简单的货币调控:从70年代的“自力更生保供给”,到如今的“新能源换主动权”,能源安全始终是发展的底线。
那场危机留下的最大启示或许是,真正的能源安全,从来不是依赖外部供给的稳定,而是建立自主可控、多元协同的能源体系。
当美国靠石油美元巩固霸权时,中国用数十年时间证明,唯有掌握能源生产与技术的主动权,才能在全球危机中站稳脚跟。
更新时间:2025-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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