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学会了和妈妈好好说话，可她却老了：那些被不耐烦偷走时间

一、"你懂什么？"

2021年深秋，我在医院走廊摔了母亲的手机。屏幕碎成蛛网，里面是她刚拍的CT报告——肺癌晚期。她蹲下身捡碎片，白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我就是想查查这个病能不能治......"

这是我们第108次争吵。

18岁，她偷看我日记："早恋会毁了你的人生！"

25岁，她催婚："隔壁小王孩子都两岁了！"

32岁，她反对我辞职创业："女人就该求个安稳！"

每次我都吼："你根本不懂这个时代！"却没注意到，她偷偷报了老年大学的智能手机班，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怎么发微信语音""如何扫码支付"。

二、"妈，我教你"

葬礼结束后，我在她枕头下发现个铁皮盒。泛黄的病历本里夹着张纸条："今天女儿教我用视频通话，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落款是2020年3月，那时我正因为她转发谣言拉黑了她的微信。

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她颤巍巍地给我发语音："囡囡，妈好像迷路了......"我正在和客户吃饭，不耐烦地挂掉电话。后来才知道，她是去给我送胃药，在地铁站绕了三个小时。

"妈，我教你用导航。"

我打开手机，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发抖。当听到林志玲温柔的"请直行"时，她眼睛亮得像个孩子："原来导航真的会说话啊......"

三、"我们慢慢来"

我开始每天给她打电话。

"妈，今天社区团购买的鸡蛋新鲜吗？"

"妈，广场舞新学的扇子舞给我看看呗。"

她像个被夸奖的小学生，在视频里转圈圈，银发扫过褪色的红毛衣。有次我问："您年轻时候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她沉默了很久："没能多读点书，连你说的'元宇宙'都听不懂......"

那天深夜，我翻出她的旧相册。1968年的照片里，她穿着绿军装，站在北大荒的白桦林前，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光。

四、"妈，我错了"

2023年春节，我推掉所有应酬回家陪她。年夜饭桌上，她突然说："其实妈知道，你当年辞职创业是对的......"我鼻子一酸，把剥好的虾仁放进她碗里。

凌晨三点，她突然剧烈咳嗽。我开灯时，发现她正偷偷把止痛药藏进枕头底下。月光照在她佝偻的背上，那些被我忽视的皱纹，此刻像干涸的河床。

"妈，疼就说出来。"

她摇摇头："你小时候打针都不哭，妈也不能哭。"

五、"请回答2024"

现在的她，每天都会发早安语音。

"囡囡，今天有太阳，记得晒被子。"

"我在公园看到只橘猫，和你小时候养的那只好像。"

我不再急着挂电话，而是听她絮絮叨叨讲楼下李阿姨的广场舞队又换了新队形。

上周带她复查，医生说癌细胞扩散了。她却指着窗外梧桐说："你看，叶子黄得真好看......"

心理咨询师点评：

"代际沟通的本质是权力让渡。当我们用'教妈妈用手机'代替'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用'我来讲给你听'代替'你根本不懂'，其实是在完成一场跨越时空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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