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户外旅行的魅力与风险始终并存,每一次看似寻常的出行决策,都可能牵动生命安全的神经。四川甘孜党岭海拔 4700 米区域发生的青年徒步者失温事件,让 22 岁的卫校毕业生小林至今被困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的 ICU 病房,意识昏迷未醒。这场本是作为毕业纪念的高原之旅,不仅让一个江苏农村务农家庭承受着精神与经济的双重重压,更让 “户外搭子” 的责任边界、高海拔旅行安全规范等话题,在互联网平台引发广泛讨论,为所有计划前往高原地区的旅行者敲响警钟。
毕业旅行组队:青年旅社里的临时同行约定
2025 年 10 月 4 日清晨 6 点,四川甘孜党岭镇的街头还笼罩在淡淡的晨雾中,镇上唯一一家青年旅社的大堂里,已经飘着酥油茶与青稞饼混合的香气。22 岁的小林背着一个红色登山包走进大堂,包侧的黑色相机袋拉链未拆,机身轮廓清晰可见 —— 这台相机是她刚从卫校毕业时用兼职工资买下的,也是她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为了这场高原徒步,小林瞒着在江苏农村务农的父母,提前两周规划路线,最终将目的地定在党岭海拔 4700 米的观景台,那里因秋季金黄桦树林与雪山湖泊相映的景色,被许多旅行者称为 “川西秘境”。
旅社大堂的棕色皮质沙发上,坐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围在一张摊开的纸质地图旁,手指在 “党岭”“葫芦海”“4700 米观景台” 等标注上反复滑动,低声讨论着行程。听到小林向旅社老板询问前往 4700 米观景台的路线,坐在沙发外侧、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抬起头,主动开口:“我们三个也是去那个观景台,要不一起组队走?路上能互相搭个伴。”
简单交流后,小林得知这三人都是独自出来旅行: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来自陕西,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戴眼镜的女孩在浙江工作,趁着国庆假期出来散心;另外一名穿黑色夹克的男孩则是自由职业者,经常独自户外徒步。考虑到自己缺乏高海拔徒步经验,看着三人背包上挂着的登山杖、护膝等专业装备,小林没有过多犹豫,点头同意加入队伍。
当天上午,四人一起在党岭镇的小卖部采购徒步物资:每人买了两袋压缩饼干、三瓶矿泉水,还凑钱买了一包巧克力和几袋牛肉干。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提醒小林:“党岭十月的晚上特别冷,你要不要买件厚外套?” 小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款抓绒衣,笑着摇头:“我背包里有件薄羽绒服,应该够了。” 当晚,四人约定次日清晨 6 点在旅社门口集合,尽早出发避开午后可能出现的高原风雪。
10 月 5 日清晨 6 点,天色仍暗,党岭镇的气温只有 3 摄氏度左右,山间雾气浓重,能见度不足 10 米。小林裹着薄羽绒服站在旅社门口,双手不停地搓着取暖,鼻尖冻得发红。同行的戴眼镜女孩从背包里掏出一片暖宝宝,递到小林手里:“我多带了几贴,你贴在腰上能暖和点,山上比镇上冷多了。” 小林接过暖宝宝,撕开包装贴在抓绒衣内侧,彼时她还不知道,这片尺寸不足 10 厘米的暖宝宝,在后续海拔 4700 米的严寒中,根本无法抵御刺骨的冷风。
高海拔徒步:从轻松观景到失温危机爆发
10 月 5 日清晨 6 点半,四人背着背包,沿着党岭镇通往 4700 米观景台的土路出发。起初的路程地势平缓,土路两旁是低矮的灌木丛,偶尔能看到几只黑色的小鸟掠过枝头。随着天色渐亮,山间雾气逐渐散开,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地面,远处的雪山峰顶开始显现出淡淡的金色。
上午 9 点左右,四人走到海拔 3800 米的葫芦海附近,湖水呈现出纯净的碧蓝色,岸边的桦树叶已经泛黄,风吹过树叶时发出 “沙沙” 的声响。四人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相机拍照,穿黑色夹克的男孩还帮小林拍了几张站在湖边的照片,照片里的小林笑着比出 “剪刀手”,红色登山包在蓝绿色湖水的映衬下格外显眼。此时的气氛轻松愉快,没人意识到,高海拔的风险正随着海拔攀升逐渐逼近。
上午 11 点,四人开始向海拔 4200 米的垭口攀登。这段路程的坡度明显变陡,土路变成了碎石路,每走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小林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脚步也慢了下来,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即使停下来深呼吸,胸口仍有发闷的感觉。“我有点头晕,喘不上气。” 小林扶着旁边一块灰褐色的岩石,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立刻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氧气瓶,拧开阀门递给小林:“吸两口试试,高海拔氧气少,很多人都会有高反,别紧张。” 小林接过氧气瓶,将面罩扣在脸上,深吸了几口,大约 5 分钟后,头晕的症状稍有缓解。四人在垭口处休息了 20 分钟,吃了点压缩饼干补充体力,随后继续向 4700 米观景台进发。
下午 1 点半左右,四人距离 4700 米观景台还有大约 100 米的距离,远处的雪山已经清晰可见,观景台的木质指示牌在阳光下隐约能看到轮廓。就在这时,小林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身体向右侧倾斜,幸好旁边的戴眼镜女孩及时扶住了她。“我头好疼,感觉天在转。” 小林蹲下身,双手抱住头,声音断断续续,原本红润的嘴唇开始泛出青紫色,手指也变得僵硬,无法灵活弯曲。
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立刻蹲下来,用手背贴了贴小林的额头和脸颊,又摸了摸她的手腕:“不好,她在失温,得马上往下撤,不能再往上走了。” 这句话让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穿黑色夹克的男孩却皱起眉头:“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再坚持一下就能到观景台,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好,应该没那么危险吧?” 戴眼镜女孩也犹豫着:“我提前半个月就请假规划这次旅行,就想看看观景台的风景……”
争执在呼啸的山风中持续了大约 10 分钟,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看着小林逐渐苍白的脸色,最终做出决定:“你们要是想继续去观景台就去,我留下来陪她慢慢下撤,你们看完风景就赶紧下来跟我们汇合。” 穿黑色夹克的男孩和戴眼镜女孩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向观景台前进,临走前,戴眼镜女孩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温水递给小林:“路上喝点水,我们尽快下来找你们。” 说完,两人便转身跟着穿黑色夹克的男孩,快步向观景台走去。
生死救援:陌生少年与驴友的接力帮助
小林的意识在下山途中逐渐模糊,每走几步就需要停下来喘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即使有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搀扶,仍频繁出现脚步不稳的情况。两人沿着原路往下走了大约 2 公里,来到一处相对平缓的碎石坡时,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也开始体力不支,额头渗出冷汗,呼吸同样变得急促 —— 长时间高海拔行走,加上需要搀扶小林,他的体力消耗远超预期。
就在两人靠着一块大岩石休息,几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望去,一个穿着橙色外套、背着黑色书包的少年,正跟着一位穿军绿色大衣、戴宽檐帽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少年是 16 岁的高中生小唐,来自四川成都,跟着做户外向导的师傅来党岭采集植物标本。
小唐最先看到蜷缩在岩石旁的小林,立刻朝着师傅大喊:“师傅!这边有人晕倒了!” 师徒二人加快脚步跑过来,蹲下身查看小林的状况。此时的小林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发出微弱的 “哼哼” 声,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无法聚焦。师傅伸手摸了摸小林的颈动脉,又掀开她的衣领查看皮肤颜色,语气凝重地说:“失温很严重,得赶紧保暖,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师傅立刻脱下自己身上的军绿色加厚冲锋衣,裹在小林身上,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条羊毛围巾,绕着小林的脖子缠了两圈,只露出她的脸。小唐则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不锈钢保温壶,拧开盖子后,小心地将温热的红糖水温到小林嘴边,轻声说:“姐姐,喝点水,能暖和点。” 由于小林牙关有些僵硬,小唐只能用勺子一点点将水喂进她嘴里。
此时,陆续有其他徒步者沿着山路往下走,看到这一幕后,纷纷停下脚步帮忙。其中两个体力较好的中年男士,从背包里拿出便携担架(一种可折叠的帆布担架),将小林轻轻抬上去;小唐则打开手机手电筒,举在前方照明,光线穿透山间的阴影,照亮前方崎岖的碎石路;师傅走在最前面,用登山杖拨开路边的灌木丛,清理可能绊倒人的石块。
山间的碎石路湿滑难行,尤其是下坡路段,稍不注意就可能滑倒。每走 10 米左右,抬担架的两人就需要停下来休息 30 秒,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原本从该位置下到山脚只需半小时的路程,在众人的接力帮助下,硬生生走了两个多小时。当天晚上 8 点 15 分,救援队伍终于在山脚遇到了赶来的当地民警和医护人员,小林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救护车,警灯闪烁着向最近的乡卫生院驶去。
ICU 里的病情:从短暂清醒到昏迷病危
救护车一路鸣笛,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乡卫生院疾驰。途中,小林的状况出现过短暂好转: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虽然依旧虚弱,但能看清身边医护人员的身影,用微弱的声音问:“我爸妈…… 知道我出事了吗?” 医护人员一边监测她的血压和心率,一边轻声安慰:“我们已经联系上你家人了,他们正在赶过来,你再坚持一下。”
然而,这份清醒并未持续太久。当晚 10 点,当救护车抵达乡卫生院,医护人员准备为小林做进一步检查时,她突然开始剧烈呕吐,吐出的胃内容物带有少量血丝,血压从之前的 100/60mmHg 急剧下降到 70/40mmHg,意识再次模糊。卫生院医生通过检查,初步诊断小林为 “急性高原脑水肿引发多器官功能紊乱”,由于卫生院医疗条件有限,无法进行进一步救治,建议立即转往上级医院。
10 月 6 日凌晨 1 点,小林被转运至甘孜州人民医院,但病情仍未稳定。凌晨 3 点,在当地医院的协调下,小林被送上前往成都的急救转运车,目的地是四川大学华西医院 —— 这家医院的重症医学科在高原病救治方面有着丰富经验。
10 月 6 日上午 8 点,转运车抵达华西医院急诊楼。此时的小林仍能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赶来的母亲吴女士时,她的嘴唇动了动,清晰地叫出 “妈”,还能断断续续说出自己是如何组队、如何在山上感到不适的细节。吴女士握着女儿冰凉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反复说着 “没事了,妈来了”,以为危险已经暂时过去。
但当天上午 10 点,小林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分钟呼吸次数达到 35 次(正常成年人约 12-20 次),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意识彻底陷入昏迷。急诊医生立刻对她进行气管插管,随后将她推进 ICU 病房。ICU 门外的诊断书上,“缺氧缺血性脑病”“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 等黑色字体格外醒目。
医生在走廊里向吴女士解释病情:小林在高海拔地区失温后,大脑长时间处于缺氧状态,导致脑组织受损,目前虽然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仍未脱离生命危险,即使后续恢复意识,也可能面临记忆力下降、肢体活动障碍等后遗症,甚至有永久性昏迷的风险。吴女士瘫坐在 ICU 外的蓝色塑料椅子上,从随身的布袋里翻出一张小林的毕业照 —— 照片里的小林穿着白色卫校制服,站在学校大门前,笑容灿烂,眼神明亮,与此刻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模样,形成刺眼的对比。
迟来的致歉:同行搭子的愧疚与家庭的困境
事件在互联网平台发酵后的第五天,也就是 10 月 11 日下午,四川大学华西医院 ICU 所在的住院部走廊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低着头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吴女士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张塑封的身份证,轻轻放在吴女士手边:“阿姨,这是小林的身份证,之前在山上她晕倒时掉在我包里了…… 真的对不起,要是当时我能早点带她下山,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男孩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蚊子嗡嗡声,说完后双手紧紧攥着背包肩带,指节泛白,不敢抬头看吴女士的眼睛。吴女士拿起女儿的身份证,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身份证上的照片里,小林的笑容还很清晰。她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男孩通红的眼睛,轻声说:“你们也是孩子,可能当时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不怪你。”
但现实的经济压力很快将这份宽容淹没。吴女士从江苏农村赶来时,只带了家里仅有的 3 万元积蓄,而小林在 ICU 每天的治疗费用高达 1 万余元,仅仅一周时间,积蓄就已耗尽。小林的父亲留在老家,一边照料几亩水稻田,一边四处向亲友借钱,但亲戚大多也是务农家庭,能借到的钱寥寥无几。
无奈之下,吴女士在亲友的帮助下,在网络筹款平台发起求助,目标金额为 100 万元 —— 这是医生根据小林目前的病情,预估的后续治疗费用。但截至 10 月 13 日中午,筹款页面仅收到 12 万余元捐款,距离目标还有很大差距。有亲友建议吴女士通过法律途径,向另外三位同行者追究责任,索要部分医疗费用,但这个提议让吴女士陷入两难:“都是年轻人,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要是真告了他们,以后他们的生活怎么办?”
网络热议:安全意识与责任边界的讨论
随着事件细节在网络上逐渐曝光,相关话题 #党岭失温女孩 ICU 病危# #户外搭子该承担多少责任# #高海拔徒步安全规范 #等,在微博、抖音等平台的阅读量累计超过 5 亿次,不同观点的碰撞从未停歇。
部分网友将关注点放在小林父母的教育方式上,认为家长对孩子的旅行安全关注不足:“孩子没高海拔徒步经验,还瞒着家长独自出行,家长平时肯定没跟孩子强调过户外风险。” 这类言论很快引发反驳,另一部分网友认为:“小林已经 22 岁了,是成年人,有自主决策的权利,家长不可能时刻盯着她的行踪,不能把责任推给家长。”
关于 “户外搭子责任边界” 的讨论更为激烈。法律博主在社交平台分析指出,户外临时组队属于自愿结伴行为,同行者之间不存在法定的救助义务,但如果在同行过程中,明知他人面临生命危险却未采取合理救助措施,可能需要承担道德层面的责任。有网友认同这一观点:“当时穿蓝色冲锋衣的男孩已经留下来陪小林下撤,另外两人虽然继续前行,但也没完全不管,不能说他们完全没尽到责任。” 也有网友提出反对:“既然组队了,就应该互相负责,不能为了看风景就把有生命危险的同伴丢下,这是基本的道德底线。”
更多网友将讨论焦点放在高海拔旅行的安全意识上。拥有 10 年高原徒步经验的户外博主 “川西老驴” 发布视频,详细讲解高海拔失温的预防与应对措施:“党岭海拔 4700 米的区域,十月夜间气温能降到零下 5 摄氏度以下,即使白天出太阳,风也很大,徒步者必须携带专业防寒装备,比如羽绒睡袋、加厚冲锋衣、暖宝宝等,还要提前准备氧气瓶和抗高反药物。” 他特别提到,急性高原反应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在几小时内发展为高原脑水肿或肺水肿,病死率最高可达 40%,“敬畏自然不是胆小,而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这条视频被转发超过 10 万次,评论区里,许多有过高海拔旅行经历的网友分享自己的安全经验,提醒大家 “不要盲目跟风去高风险区域”。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更新时间:2025-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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