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过去,红军长征时那“吃人”的草地,现在被整治成什么样了?

1935年夏,中央红军踏入一片广袤无垠却危机四伏的草地,这段被后人称作“过草地”的旅程,成为长征途中最悲壮的一幕。

草下藏泥沼、水草密布,缺粮少药,战士们饥寒交迫、步履维艰,一万多名战士倒在这步步杀机的土地上。

如今,九十年过去,这片“吃人”的草地是否依旧如昔?

暗藏杀机

1935年,当红军翻越夹金山那座常年积雪的高峰,终于踏上山那头的土地时,很多人忍不住在风雪中仰头长叹一声,以为这一路的艰险终于熬到了尽头。

没有人知道,这一声松口气的呼吸,竟是许多战士人生最后的叹息。

山下,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地,站在坡头向前望去,天地一色,苍茫壮丽。

这是藏地特有的若尔盖草原,海拔在两千四百到四千二百米之间,湿气沉重,天空低垂,云似乎就挂在草梢上。

对从雪山中脱困、脚底尚有寒气的红军战士而言,这种辽阔的景象仿佛是对苦难的奖赏。

有人甚至高兴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说终于不用再翻山越岭了。

长久以来,草原在他们的想象中,意味着平坦、肥沃、可供休整。

可当时的红军哪里知道,他们正站在地狱的门口。

这片如今被称为若尔盖的草地,旧时多称“松潘草原”,地处川西高原腹地,是藏、羌、回、汉等多民族聚居的过渡地带。

因其位置独特,自古以来便是青藏高原通往内陆的咽喉。

早在史前时代,就有古羌人自此北上进入关中大地,是民族迁徙与文化交汇的关键节点。

但这片草地从不欢迎来客,尤其不欢迎陌生人步行而入。

红军到来时正值雨季,草地上积水深重,沼泽遍布。

这里的雨水并不磅礴,而是细密又绵长,如牛毛一般落在草叶上,从早到晚都似未曾停过。

每年六百毫米以上的降水,大多悄无声息地落入地表,再无声地淹没进泥土,却因地势平缓、排水不畅,在地下积蓄成片,将原本的草甸变作一块块软泥地。

有些地方看上去并无异状,踩上去却如陷棉花,只需多站几秒,便如被无形的手拉住脚踝,越陷越深。

红军最初是带着喜悦和希望踏入这片草地的。

他们打听了当地牧民的情报,做好了准备,以为只要小心翼翼,便能平安渡过。

可这样的叮嘱,对于长期行军作战、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来说,并不直观。

尤其是当他们站在草原边缘,望着那铺天盖地的绿色,望着在风中轻柔摆动的水草,甚至有人幻想,这里是否能暂歇片刻,让炊烟再度升起。

他们太需要一场喘息了。

但草地并未给予任何仁慈,红军刚踏上草原的前两日,还算顺利,只是鞋子湿得快,脚底不适应潮气,容易起泡。

可很快就有人在薄雾中踩空,整个人陷入淤泥之中。

开始时,救援还略显笨拙,战友们慌张地扑上去拉人,结果一个拖两个,几个战士一起被困,泥水迅速蔓延,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没有雷声,没有枪声,连呼救声都被草地吞进了厚重的空气中。

战士们开始变得沉默,他们学着用木棍试探脚下的路,学着躲避那些光滑发亮的草丛,学着在每一步踏出之前都先观察几秒。

而这样的环境,不仅吞噬战士的体力,更消磨着他们的意志。

许多红军战士至死都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倒下的。他们没有死在枪口下,也不是敌人的包围圈,而是这片看似温柔的草地。

草地吃人

草地深处,是另一种天地。

刚踏进来的那几天,红军战士们以为这只是脚下泥泞的麻烦事,谁能想到,越往里走,脚下的草地便越发诡异。

天刚亮,薄雾未散,远处风吹草浪,一片葱翠。

可当脚掌一点,原本坚实的土地却在一瞬间塌陷,人还没来得及喊,半截身子就陷进了泥水里。

没等反应过来,空气就开始稀薄,呛人的臭气钻进鼻腔,挣扎声一阵紧一阵。

等到再靠近,地面上只剩几缕飘浮的草皮,连脚印都被吞得干干净净。

红军里有不少人是南方来的,从江西、福建一路打上来,见惯了丘陵与稻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地狱草场”。

他们不懂沼泽,不懂暗河,不懂这片高原的秉性。

有人以为,只要用力,就能挣脱,也有人误把水草当作救命的绳索,结果一抓就断。

这片草地没有固定的路径,队伍走着走着,就会被迷雾隔开。

气候更是诡谲难测。上午艳阳高照,战士们脱了外衣晾在背上,下午风云骤起,大雨倾盆,气温骤降十几度,风裹着冰渣拍在脸上。

很多人睡到半夜就开始发抖,醒来时牙齿都在打战。

有人干脆不睡,点着火守夜,可草原的风大得出奇,火焰刚冒头就被刮灭。

粮食的问题也接踵而来,原以为很快就能穿过的草地,结果一连走了许久还不见边。

干粮早被泥水打湿,炒面变成糊浆,散发着酸腐的味道。

有人把仅剩的粮袋捂在怀里取暖,指望第二天还能吃几口干的,也有人实在扛不住饥饿,开始刨草根、挖野菜。

最常见的是一种白色的根茎,苦得发涩,却能骗过胃。

几天后,许多人的嘴唇都被草汁染成了黑紫色,肚子胀得滚圆,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有的战士为了取暖,把皮带、鞋底放进锅里煮,那味道又腥又焦,混着泥土和汗的苦味。

可第二天,他们还是继续吃,因为不吃,就得倒下,而在这片草地上,一旦倒下,就很少有人能再起来。

有人开始在心里默念战歌,也有人掏出仅剩的一张党员证贴在胸口。

每前进一步,都像是在向死亡讨生活。

可尽管如此,没有人选择退回去,身后是追兵,前方是生路,哪怕这一条路满是泥沼,他们也得咬牙走完。

那几天,伤亡数字已经难以统计,有人失足溺亡,有人冻死在夜里,也有人因为饥饿寒冷再没醒来。

走到后来的红军,几乎都是凭本能在移动,脚步机械,目光呆滞。

有人一边走,一边喃喃念叨着家乡的名字,像在唤母亲,又像在告别。

草地的残酷,它像是自然与命运合谋的陷阱,让人看着同伴一点点下沉,却无能为力。

这片草地,吞噬了一万多条年轻的生命。

有人在泥里留下枪,有人留下半截旗杆,也有人什么都没留下,只在泥浆底化成了一捧无名的土。

那是长征路上最沉重的一段,最安静的战场,也是最无情的敌人。

如今景象

红军的血水和泪水,曾一滴滴地洒在若尔盖草原的泥沼里,把这片“吃人”的土地深深刻进了历史的骨头缝里。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那些曾亲历过红军长征的共和国将帅,无不对这片吞噬无数战友的土地心存敬畏。

若尔盖草原,不仅是民族记忆的沉重,也因为其高寒湿润、排水不畅、生产力低下,成为当地群众生计困顿的根源之一。

每到雨季,地面寸步难行,牲畜踏入便可能深陷其中,农耕几乎无从谈起。

这里既不能种粮,也难放牧,百姓的生活年年靠天吃饭,困在草与水的泥潭中。

面对这片沉默千年的湿地,国家没有退让。

从“一五”计划开始,中央便组织水利、农业、地质等各类专家实地调研。

调查发现,若尔盖草原之所以泥沼遍地,症结在于其地形平坦,地下水位高,加之降雨丰沛,却无天然排水出路。

再肥沃的土地,若不能“透气”,也会成为烂泥一片。

于是,一项史无前例的整治工程悄然启动。

那是没有重型设备、没有自动化仪器的年代,所有的开挖都靠双手完成。

高原气候复杂,白天骄阳似火,晚上又风寒如刀,工人们肩挑背扛,蹚水涉泥,挥锄掘沟,在海拔三千多米的草地上,一锄一镐地开辟出一条条排水明渠。

他们吃的是高原粗粮,住的是简易工棚,衣服没干过、脚底没干过,却从未停下脚步。

有时候,一道渠还未挖完,前一晚的降雨就会让辛苦成果被泥水倒灌,前功尽弃。

可哪怕如此,也没有人退缩。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在为一条水渠而战,是在为这片土地的未来争一口气。

整治人员中,有当年亲历过“过草地”的红军后代,也有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工程师。

他们在沼泽中摔倒、咳血,却始终坚持一个信念:

“让这片地不再吃人,让后人走在这里能安心抬头。”

几十年的坚持换来了奇迹般的改变,一条条人工水渠将积水从草甸中引流出去,泥沼渐渐收缩,裸露出的土地开始坚实、干爽。

原先陷马陷牛的草滩,变成了连片的牧场。

政府鼓励当地藏族牧民试种青稞、饲养牦牛,并因地制宜发展合作社模式,让百姓在家门口就能有稳定的收入。

若尔盖,从此进入了“人不让草、草不让人”的共荣共生新阶段。

进入21世纪后,生态文明建设上升为国家战略,若尔盖草原迎来了又一轮关键转型。

政府划定湿地保护区,恢复原始水系,引导部分人工牧场退牧还草,生态平衡在治理与保护之间找到新的支点。

高原特有的黑颈鹤、斑头雁、野鸭、藏狐等物种开始重返湿地,生态链条悄然修复。

而更令人欣慰的是,这里不仅有了草的清香,还有了笑的回响。

随着旅游业的发展,若尔盖成为摄影师、旅行者心中的“天堂草地”。

每年夏天,草原上野花绽放成海,雪山倒影映在清澈湖水中,自驾车在柏油路上疾驰,游客在观景台上眺望苍茫云海。

藏族牧民身穿节日盛装,在帐篷前唱起民歌,孩子们在草地上放风筝、踢足球。

那些曾在风雨中艰难前行的日子,如今已成回忆。

政府在草原边缘修建了红军长征纪念馆,馆内展出“七根火柴”的故事、卢进勇的塑像,还有那一张张黑白照片。

红军在沼泽中艰难行军、冻僵的战士躺在湿地边。

每一位进入纪念馆的游客,面对那片地图上曾标注为“生命禁区”的地带,都不由得肃然起敬。

因为没有人能想象,这样一片如今美得令人屏息的草原,曾是万千战士血肉横飞的战场。

草地不再吃人了,它学会了温柔地托住人的脚步。

它不仅托起了红军的信念,也托起了一个时代的梦想。

若尔盖的改变,写满了中国西部的缩影,也映照出几代人为改天换地的奋斗身影。

而那泥泞中燃烧的火,仍在这里长明,不是火柴的火,而是信念的火。

红军长征至此已89周年,长征精神永远传承。

展开阅读全文

更新时间:2025-10-23

标签:历史   草地   若尔盖   红军   草原   战士   泥沼   土地   泥水   高原   湿地

1 2 3 4 5

上滑加载更多 ↓
推荐阅读:
友情链接:
更多: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61893.com 闽ICP备11008920号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5593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