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教师爷爷辅导孙子后坐阳台抽烟：现在的课本我快看不懂了

晚上八点，张爷爷掐灭手里的烟头，望着窗外的路灯发愣。刚给上四年级的孙子辅导完数学作业，这位教了35年小学数学的退休教师，第一次觉得后背发紧——他对着一道“鸡兔同笼”的变式题琢磨了20分钟，才勉强理清解题思路。

“不是题难，是路子太绕了。”张爷爷拿起孙子的数学课本，手指划过其中一页，“你看这道题，明明用算术法两步就能解，教材非要绕到方程思维，还得用什么‘线段图+假设法’双重验证，孩子越听越迷糊。”

孙子小宇趴在桌上揉眼睛，作业本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线段：“爷爷，老师说必须按课本上的步骤写，不然算错。”

张爷爷叹了口气。他教了一辈子书，退休前带的毕业班数学平均分常年稳居区里第一，最擅长把复杂的公式掰碎了讲。可现在翻开孙子的课本，字认识，例题也看得懂，可就是找不到当年那种“一点就通”的顺畅感。

“以前教‘相遇问题’，画个线段图标上速度时间，孩子们很快就明白‘路程和=速度和×时间’。现在课本里非要先讲‘同时出发’‘不同时出发’，还要结合什么‘生活情境探究’，一节课下来，基础公式没记住，倒记住了好几个无关的小故事。”张爷爷翻到语文课本，更犯愁了，“四年级就要背《岳阳楼记》，不是说古文不好，可孩子连‘洞庭’在哪都不知道，背得再熟，能懂里面的家国情怀吗？”

小宇妈妈走进来，看到公公对着课本发呆，递了杯热水：“爸，现在教学讲究‘核心素养’，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昨天家长会，老师说要‘培养孩子的思维能力’，不光要会做题，还要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我懂思维能力重要，”张爷爷摇摇头，“可思维不是空中楼阁啊。当年我带的学生，先把基础公式练到脱口而出，再练变式题，照样能举一反三。现在小宇连乘法口诀都要掰着手指头数，课本上的应用题却越出越活，这不是为难孩子吗？”

夜里十点，张爷爷还在阳台翻孙子的练习册。有一道题让他印象很深：“妈妈买了3千克苹果和2千克梨，共花22元。爸爸买了同样的2千克苹果和3千克梨，共花23元。问苹果和梨每千克各多少元？”

他先用算术法算：两次加起来是5千克苹果+5千克梨=45元，所以1千克苹果+1千克梨=9元，再代入第一次购买的情况，很快算出答案。可孙子非要按老师教的“列表法”，把苹果设为x，梨设为y，列方程组求解，步骤写了满满一页，还因为移项出错算错了结果。

“不是说方程不好，”张爷爷对着月光叹气，“可对四年级孩子来说，是不是有点早了？当年我们五年级才学简易方程，现在课本恨不得把初中的内容都往下压，孩子根基没打牢，往上堆得越高，越容易塌啊。”

第二天一早，张爷爷去公园遛弯，碰到老同事李奶奶，俩人聊起这事，李奶奶也叹气：“我孙女三年级，英语课本里全是思维导图、小组合作，单词表就几行，结果孩子能说‘good morning’，却写不对‘早上好’的拼音。”

回家路上，张爷爷看到小区公告栏贴着招生广告，“幼小衔接班”“思维拓展课”的字眼刺得他眼睛疼。他突然想起昨晚小宇说的话：“爷爷，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在外面补课，老师说课本上的内容不够考。”

张爷爷摸出手机，给以前的得意门生——现在在重点小学当老师的小王发了条消息：“现在的教学，是不是有点‘为了创新而创新’了？”

小王很快回复：“张老师，您别愁。其实课本变难，是想让孩子早点接触复杂问题，但咱们家长可以帮孩子‘拆台阶’。比如那道苹果梨的题，您先教他算术法，再告诉他‘这其实就是方程的思路，只不过没写x和y’，孩子慢慢就懂了。”

张爷爷看着消息，慢慢笑了。他走到文具店，买了本最简单的口算练习册，决定今天教孙子先把乘法口诀练熟。“创新也好，传统也罢，能让孩子真正学会的，才是好方法。”他想，或许不是课本看不懂了，是自己该学着用新眼光看看孩子的世界了。

阳台上的晨光刚好照在练习册上，张爷爷拿起笔，在第一页写下：“慢慢来，爷爷陪你一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