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向前走——写在卢沟桥事变88周年

早晨在考勤机上打卡的时候,他说了句生日快乐,才知道今天是7月7日,我身份证上的刻印的日子就是今天,今天也是卢沟桥枪声穿透时空的第八十八载。

我拿出身份证,摩挲着这张硬质卡片,7月7日这个数字冰冷如碑文,却刻着两重山河:一重是私人的年轮,一重是民族的血痂。


来时路上,血色未干

1937年7月7日的夜,卢沟桥的月光被枪火撕碎。日军以荒诞的借口炮轰宛平城的城门,金振中营长嘶吼着军令:“凡入我阵地百公尺者,必以猛火殄灭,决不放生!”。大刀映着喜峰口的旧魂,子弹啃噬他的左腿与颅骨,而儿子金天愚多年后含泪道:“为民族,为国家,换作谁都会如此!”

炮火惊醒了北平的烟火。教授吴大猷郊游归来,撞见西直门半掩的城门与森然军车,方知山河已碎;孩童郑福来随母逃难,归途尸横遍野,焦土间爬满蛆虫般的记忆。任之恭在书页间长叹:“这绝非偶然雷雨……平静之下,巨浪滔天。”

南苑的硝烟最烈。学生兵李鸿斌蜷在战壕,听敌机俯冲的尖啸。身旁赵世荣嘴唇炸烂,仍抱枪死守,血沫喷溅如凋零的夏花。七千守军折损逾五千,佟麟阁将军殉国前夜,还将幼子的作业本托人捎回家中——墨迹未干的算术题,成了他留给尘世最后的温度。

孤征万里,火种不灭

平津沦陷,书斋顿成瓦砾。南开大学夷为废墟,清华北大遭洗劫。郑天挺忍痛撇下五个幼子,独赴千里烽烟。小儿三岁,长女十三,他南下日记里字字泣血:“苦吾儿矣!” 列车南驰,铁轨震颤如离弦的箭,射向长沙临时大学,终落定于西南联大的漏雨校舍。

在昆明灌风的茅棚里,吴大猷们以笔为矛。冻僵的手指演算着宇宙方程,饥肠辘辘的课堂辩论着家国未来。任之恭看见“一盘散沙的死中国,渐成有血有肉的活中国”。西安事变后,枪口终于向外,睡狮的怒吼震彻云霄,燕大学生赵荣声在夏令营闻战讯,竟“欣喜欲狂”——那是对苟活的彻底诀别。

烟火深处,光照归途


八十八年后的今天,我走过酒厂前的太白路,法国梧桐枝叶筛下细碎阳光,早点铺蒸腾着豆汁的暖雾。不堪回首的枪声早已沉入地底,化作晨钟暮鼓,警醒每一寸坦途。

身份证上的数字静默如舟,载着私人的生辰与国殇的刻痕。莫回头,并非忘却——金振中染血的大刀、郑天挺南行的孤影、赵世荣炸裂的青春,皆已熔铸成路基,托举此刻的安稳。

向前走,因出口处有光:那是太白路彻夜不熄的华灯,是书桌上翻动的书页,是环卫工扫帚下飞出的诗句:“我们拿扫帚的手,也可以画星月。”

且行且惜这人间烟火。每一步安稳,都是对血路的回响;每盏灯火,皆映着未冷的英魂。国泰民安,原是先辈以骨为薪点燃的长明烛火——低头见来路荆棘,举目是星河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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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8

标签:历史   卢沟桥   事变   周年   幼子   烟火   身份证   扫帚   枪声   平津   大刀   归途   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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