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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心引力佳

编辑/慧心引力佳

前段时间，台湾立法院再次将安乐死立法的事情提了起来，还专门搞了一个座谈会，这件事情再谈起，当然就会有人想到了著名的体育主播傅达仁。

他是第一个去到瑞士安乐死的华人，他选择这条路的理由非常简单，他想有尊严的死去，在他离开时候，果然他的脸上是带着笑的。

当活着的每一秒都成了酷刑

傅达仁的人生上半场，是标准的爽文剧本，他是台湾家喻户晓的体育主播，解说风格独树一帜，甚至开创了不少沿用至今的篮球术语。

家庭美满，事业登顶，连央视春晚都曾是他的座上宾，命运的剧本，在他83岁那年，被撕得粉碎，一纸胰腺癌晚期的诊断书，成了他的最终判决。

这种病，俗称“癌中之王”，像个贪婪的恶魔，迅速吞噬着他的身体，曾经八十多公斤的硬朗汉子，被折磨得只剩一副不到五十公斤的骨架，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松垮地陷在椅子里。

痛是唯一的主题，止痛药从一颗加到五颗，吗啡片剂和饮剂轮番上阵，也压不住那蚀骨的疼痛。

儿子傅俊豪看着父亲，那个曾经在球场上高大挺拔的身影，如今连坐稳都费劲，像个“被抽走了骨头的麻袋”。

最让他崩溃的一次，是父亲对吗啡贴片过敏，整整一夜，傅达仁全身抽搐，隔几秒就翻一次白眼，像被无形的电流反复电击。

抢救，挣扎，呻吟。天亮时，傅俊豪看着那个面目全非的父亲，心如刀绞，父亲醒来后，竟挤出一丝苦笑，问他：“我这样子，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怕死，是怕这么没尊严地活着

医生的话很直白，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摆在傅达仁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动一场风险极大的手术，配合化疗，就算一切顺利，两年存活率也不到一半。

要么保守治疗，在无尽的痛苦中，等待三到六个月后的终点，苟延残喘，还是尊严解脱？傅达仁替所有还在纠结的家人做了决定。

他告诉儿子：“我不是怕死，我是怕这么没尊严地活着”，他想选择安乐死，但在台湾，这是一条死路，法律不允许。

他上节目，向媒体呼吁，得到的官方回应冷得像冰，唯一的出口，是远赴瑞士，那里是全球少数几个允许外国人执行安乐死的地方。

可这条路，不仅遥远，而且昂贵，光是几十万瑞郎的费用，就足以压垮一个普通家庭，儿子傅俊豪起初是坚决反对的。

不是钱的事，是他无法接受，父亲这是在“自杀”，他想尽办法拖延，一会儿筹备画展，一会儿要出自传，他内心深处，还盼着奇迹。

父子俩为此吵得不可开交，一个求生，一个求死，僵持不下，直到他亲眼目睹父亲在病床上痛不欲生的惨状，直到他听见父亲在剧痛中发出的、不像人声的呻吟。

他心里的某根弦，“啪”地一声断了。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爱到极致，是放手，他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字字都是血泪：“爸，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因为舍不得您，让您多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舍不得，但是我尊重您的选择。”

这封信，是父子俩的和解书，也是一份爱到极致的放手证明，2018年2月，傅达仁强撑着身体，拄着拐杖，在儿子的婚礼上担任证婚人，他完成了在人世间，最后一桩心愿。

带着尊严离去

几个月后，一家人飞往瑞士，临行前，傅达仁特意录了段告别视频，镜头里，他穿着体面的中式服装，围着最爱的围巾，精神头十足地开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去度个假。

飞机上，他拉着儿子的手聊了一路，聊他叱咤风云的主播生涯，聊篮球，聊那些人生得意和遗憾的瞬间，像要把一辈子的亏欠和骄傲，都塞进这几个小时里。

他选择的离去之日是6月7日，因为这一天是他父亲为国捐躯的日子，他说，想在同一天去跟爸爸重逢。

在瑞士那间窗明几净的机构里，工作人员把一杯透明液体放在他面前，仔细讲解了流程和药效。

生命最后一刻，这位硬汉竟流露出孩子般的脆弱，他小心翼翼地问：“这个能分几口喝吗？一口闷我怕呛着”，他又望向儿子，眼神里带着一丝央求：“两口行吗？”

在儿子强忍泪水的点头中，他端起杯子，手有些抖，第一口，他皱了皱眉：“有点苦”，随后的几口，他每喝一下，就看一眼家人，眼神里有不舍，有歉意，也有终于解脱的释然。

当杯子空了，他缓缓靠在儿子怀里，闭上眼睛，嘴角竟浮现出一丝微笑，那具被痛苦禁锢已久的身体，终于自由了。

安乐死合法化大家是怎么看的呢？

傅达仁走了，但他点燃的火，还在烧，他的儿子傅俊豪，成了台湾推动安乐死立法的坚定倡导者，他不想再有任何一个家庭，需要像他们一样，倾尽所有、远赴他乡，只为求一个有尊严的终点。

如今相关的草案已在酝酿，条件设计得极为严苛：必须是预期寿命不足半年的成年绝症患者，且要经过层层审查。

但反对的声音同样巨大，有人担心，在一个即将步入超高龄社会的台湾，安乐死会不会被滥用，成为解决社会问题的“便捷工具”？

官方的态度则更倾向于现有的“安宁缓和医疗”，认为那已足够提供临终关怀，民调显示多数人支持，可现实的阻力也真不小。

参考资料

联合早报2019-3-1《台湾安乐死主持人之子:我为何同意父亲安乐死》

壹苹新闻网2023-9-6——傅达仁安乐死!儿揭他癌末濒死惨况吁订《善终法》别像爸客死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