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观点|刘桓：“十五五”前瞻 —— 支持五位一体新发展理念的宏观财税金融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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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

9月20日，全球治理框架下的绿色金融创新与合作论坛暨中财大绿金院十周年年会在北京成功举行。中央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教授、国务院参事刘桓以“‘十五五’前瞻 —— 支持五位一体新发展理念的宏观财税金融政策”为题发表演讲，演讲实录如下。

一、绿色发展在五位一体新发展理念中的地位与作用

2015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提出 “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位一体的发展理念，这是整体发展战略的重要部分。绿色发展与其他四个发展理念紧密相关：相对于创新，绿色发展探索经济绿色增长路径，既是目标也是手段；相对于协调，绿色发展遏制以破坏自然环境为代价的地区无序竞争；相对于开放，绿色发展保持中国在国际绿色发展理念中的引领地位，提供中国经验与道路；相对于共享，绿色发展倡导绿色消费理念，为民众营造健康文明的绿色人文环境。由此可见，绿色发展在中国整体发展理念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二、促进绿色发展的宏观财税金融政策现状与问题

（一）绿色金融政策手段及发展阶段

中国促进绿色发展的金融政策包括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基金、碳金融产品、绿色保险以及创新性产品（如REITs等）。当前，这些金融手段虽已发挥一定作用，但中国绿色金融仍处于起步阶段，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绿色概念宽泛，现有绿色金融涵盖范围有待进一步拓展。

（二）促进绿色发展的财税政策举措

财政政策。一是财政资金投入，近5年来，中央财政安排大气、水、土壤污染防治资金约3000亿元，年均增长超9%，即便在财政收入增速放缓的情况下，国家对绿色发展的投入仍保持较高水平。二是财政奖补机制，通过奖励和补贴的方式，激励相关主体参与绿色发展。三是政府绿色采购，从需求端引导市场向绿色产业倾斜。

税收政策。一是支持环保的税收政策，2008 年企业所得税改革后，环保改善、自然环境投资可享受 “三免三减半” 政策。二是促进节能环保的税收政策，如新能源汽车减半或免征车辆购置税，推动了中国纯电车发展，使其在全球发展速度领先。三是鼓励资源综合利用的优惠政策，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四是推动低碳产业发展的优惠政策，助力低碳产业成长。

（三）绿色发展政策面临的问题

政策效果测度难题。202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发展新质生产力概念，其中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是绿色发展的重要课题。目前，绿色财税金融政策的成果难以有效测度，例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实现方式和测度标准尚不明确，政策实施效果缺乏清晰的衡量方法，这使得政策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受到质疑。

政策经济效益评价与负面效应防范：评价绿色财税金融政策的经济效益至关重要，可采用反事实动态法。该方法通过构建未实施某项措施的虚拟场景，对比真实与反事实结果，为政策评估提供思路。在绿色政策实施过程中，可能会产生负面效果，如部分地方在控制碳排放时采取不合理手段，影响群众正常生活；环保税在经济下行期加重企业负担等。因此，在研究绿色金融和绿色财税政策时，要全面评估政策正负效应，防范负面效应带来的不良影响。

三、提高金融财税政策支持绿色发展的建议

（一）关注绿色发展不同阶段政策重点

中国提出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碳达峰阶段主要任务是淘汰落后产能、改善能源结构，政策重点从供给端调整；实现碳中和阶段则更注重鼓励创新、打造新型产业、提供节能产品和消费场景，政策需从供给和需求两端同时发力。研究机构应关注不同阶段政策重点和产品推出内容的差异，确保政策无缝衔接。从需求端调整时，要引导市场和政府正确引导社会需求，倡导艰苦奋斗精神和绿色消费理念。

（二）倡导新的经济社会发展模式与生活方式

1970年代出版的《增长的极限》一书对世界各国探索经济发展理念和确定经济及社会发展目标影响深远。过去中国在经济发展初期，曾一度存在过度追求 GDP 增长的倾向，社会上也存在着一些非理性消费的现象。如今，中国应建立新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模式以及生活方式，避免过度消费资源，注重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将人们的生活消费、需求纳入绿色金融研究范畴，实现既满足当前需求，又不损害子孙后代发展所需资源环境的目标。

（三）调整财税制度和政策方向

为推动中国经济绿色转型，财税制度和政策可从以下方面优化：一是加大财政资金支持力度，为绿色发展提供充足资金保障。二是创新财政投入机制，提高资金使用效率。三是优化财政支持结构，精准扶持绿色发展关键领域和薄弱环节。四是建立健全生态补偿机制，平衡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与金融政策协同发力，促进中国经济绿色转型。

（四）借鉴国外绿色财税政策经验

塑料包装税：德国、英国、意大利等国家已征收塑料包装税，而中国是全球塑料使用量最多的国家之一，虽曾有限塑令，但执行效果不佳。中国可借鉴国外经验，开征塑料包装税，发挥税收的调节作用。

太阳能发电租赁项目税收优惠：马来西亚对太阳能发电租赁项目根据装机容量，在 5 年内减征或免征相关税收。中国现有税收体制在类似政策的细化程度上还有提升空间，可学习马来西亚的做法，制定更具针对性的税收优惠政策，推动绿色能源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