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差点成了新中国首都，如今沦为四线小城

我老家在河南，每次回去听老人说“东京汴梁”，心里总有点不真实，开封街边的早点摊，动不动就叫“御街饸饹”“州桥豆腐”，可你看路旁的便利店，牌子比那些仿古的楼还亮堂，前两天刷到开封的旅游视频，忽然想起课本上说这儿曾是千万人挤着要来的皇城，现在这么冷清，心里头就有点不是滋味。

九百年前说去东京玩，就跟现在去上海一样热闹，开封城里的夜市从东角门一直排到朱雀门，卖糖画的摊子跟如今的奶茶店一样多，我表叔家传的《清明上河图》仿本上，数得过来的店铺招牌就有二十七个，搁现在早就是连锁店了，那时候外卖小哥用保温饭盒送饭，这手艺比现在还早八百年，要不是后来连年水灾，开封说不定早就成了大都市。

你去开封城墙根儿底下挖两米，准能挖到黄土，我高中春游时跟地质队去过城西勘探，老师说那层层叠叠的淤沙里头，埋着七座不同朝代的开封城，最惨的是明朝崇祯十五年，李自成炸了黄河堤坝，洪水一来，城楼上的金銮殿鸱吻都没冒出水面，现在龙亭公园门口那御道石刻，还是当年的水位线，看着那一道道齐整的刻痕，后背就发凉。

建国初年定都的时候，开封其实挺有希望的，毛主席在北平香山开会时，专门让人把河南舆图拿来看，我堂哥的战友在军事档案馆干过，说那时候开封好处不少，地是中原粮仓，历史上八个朝代都建过都，铁路公路都通着，可专家们对着黄河的水文图看了大半夜，最后还是没选它，现在回头想想，那会儿没选它真对，去年河南那场大雨一来，整个地方一下就瘫了。

最可惜的是1954年省会搬走那回，我爹在郑州铁路局当调度员，说那时候郑州就是个火车站边上的小地方，全靠陇海线和京广线在这儿交叉才慢慢熬出来的，开封人当时谁都不信，觉得省府搬过去就跟把金饭碗扔了换了个塑料碗一样，结果现在郑州东站一天发车三百多趟，开封高铁站连个中转都比不上，前阵子陪朋友去开封找活字印刷的体验店，转了三个小时没找着，最后在中山路一个巷子口才看见个手工作坊，老板说现在年轻人全跑去郑州混了。

站在铁塔公园顶上往下瞧，护城河里漂着外卖的电瓶车，城墙根底下卖糖人的和卖奶茶的摊子隔了三米远，导游跟游客讲汴梁八景的时候，我总想起《水浒传》里那句开封难开封，开了封就成空，被泥沙埋掉的街道如今成了地下商场，北宋皇宫的旧地立着市民健身广场，可只要黄河水一涨，全城就得拉警报，历史就是这么怪，它既让开封当过世界的中心，又照样把它摁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