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通房丫头,24年间不让上桌吃饭,儿子考中进士、才有资格坐下

谭延闿,号称“民国不倒翁”。

他的一生,曾先后三次出任湖南督军,后来更是官至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长,无论是袁世凯、孙中山都对他尊敬有加。

然而,纵然他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却自始至终都为一件小事而发愁。

母亲李夫人通房丫头的出身,让这位女性在谭家始终抬不起头来,甚至在二十多年时间里,只能站在餐厅的桌前、为丈夫和正室夫人端茶倒水。

即使谭延闿在政界摸爬滚打多年,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将这层歧视彻底消除掉。

以至于李夫人去世出殡时,已经身为湖南省长兼督军的谭延闿急匆匆赶回家中料理丧事,还遭到族人的百般刁难,以其母亲身份低贱为由,堵住大门不让出殡队伍由此经过。

那么,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旧社会里,史书中鲜少提及的李夫人在她的人生中,究竟饱受了多少欺辱与白眼呢?

而谭延闿走上仕途、官居高位,为何在给母亲撑腰这件事上又显得如此力不从心呢?

李夫人从小就生得花容月貌、端庄秀丽。

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段,引得无数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凝脂般的娇嫩肌肤更是吹弹可破,任谁见到都难忍躁动的心。

然而,由于家中贫困,她的美貌却成了极大的负担,只能作为通房丫头陪嫁到了谭家。

谭家可是一个大家族,在茶陵县乃至整个湖南都对其尊崇有加。

清朝光绪年间,谭钟麟成为了谭家的主事人,也就是谭延闿的父亲。

谭钟麟官至两广总督,同时也是极为坚定的顽固派,对于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主持的维新变法嗤之以鼻。

由此可见,他的思想是极其守旧且迂腐的,这也在无形之中造就了谭延闿母亲、也就是李夫人的悲惨命运。

谭家是个大户,谭钟麟又是高官,自然妻妾成群,可他却偏偏看上了刚陪嫁进府没多久的通房丫头。

经过几次幽会之后,这个单纯的同房丫头突然发现,自己时常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干呕,甚至就连以往毫无赘肉的肚子、都开始一天天大了起来。

看过郎中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便在一日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情郎。

然而,当谭钟麟得知后,脸上却显得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情郎如此冷漠的反应,彻底寒了她的心,本想着一走了之,但她转念一想,为了孩子的未来、自己必须留下来。

于是,她找到了谭钟麟的母亲、也就是谭家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哭诉了一番。

老太太虽然也是打心底里看不上这个出身低贱的通房丫头,但毕竟对方怀上了谭家的骨肉,便找来谭钟麟,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纳她为妾”。

随后,老太太又转头瞥了一眼丫头:“最好是个男孩,否则你在谭家也是待不下去的”。

听到此话,这个通房丫头的心彻底凉了。

她原以为老太太处事还算公道,心中顿感一片欣喜。

可没想到的是,谭家之所以肯继续接纳自己,全然把自己当成了生育工具。

虽然心灰意冷,可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已经被冠以“李夫人”名号的她日夜祈祷,一定要生下男孩,这样才能改变自己和孩子的命运。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光绪五年腊月十五(1880年1月25日)灰蒙蒙的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凛冽的北风吹过大街小巷,更显得一片悲凉之意。

可伴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天际,原本还暮气沉沉的县城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街坊们、亲戚们、族人们纷纷赶来贺喜,甚至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十几年没见面的远房表亲、一面之交的朋友都挤在了队伍中。

毕竟,这是谭家的喜事,更何况,听说还是个男丁。

李夫人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一把,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再望一眼身旁那一张张谄媚的笑脸,只觉得人们常说“母凭子贵”这句话还真有道理。

得意之余,她情不自禁地唤道:“延闿、延闿,你要快快长大”。

谭延闿,正是谭钟麟为儿子取的名号。

从那之后,李夫人再也不用去接触那些下人们才会干的粗活,甚至身边还多了两名丫鬟伺候月子。

本以为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可结果却给了李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出了月子的第一天中午,李夫人轻车熟路地来到餐厅,准备和家人们一起享用午膳。

可她刚刚坐下,正在夹菜的谭钟麟头都没抬,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站起来,你以后还是去后院的杂厅用膳”。

虽然谭钟麟说得云淡风轻,但这番话飘进李夫人的耳朵里,却犹如五雷轰顶。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怀胎十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才给谭家生下了一个男丁,现如今却依旧是受到冷落。

李夫人想不通,但对于丈夫的话又不敢反驳,怔了许久才木然地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了”后、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餐厅。

之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李夫人便一直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每天都要站在餐桌前伺候他们用餐,得到允许后才能回到杂房,吃几口那早已凉透了的饭菜。

这种生活是令她感到绝望的,但好在儿子还算争气,让她在充满阴霾的日子里看到了一丝曙光。

谭延闿5岁时,便进入茶陵县最好的私塾中读书,而且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

那个时候,谭延闿正处在天真烂漫的年纪,并不清楚所谓“庶出”与“嫡出”的区别。

直到后来,同龄玩伴突然对他喊了一声“小老三”,并且还发出一阵讥笑声后,谭延闿幼小的心灵深处突然产生了一股自卑感。

回到家中时,他依偎在母亲的怀中,眼中噙着委屈的泪水问道:“娘,他们为什么喊我‘小老三’呢?”

闻听此言,李夫人只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因为我是你爹的小老婆,你是庶出”。

随后,她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做一番大事业,才能赢得人们的尊重”。

这番话,深深烙印在谭延闿的脑海中,他在心中也暗暗立誓,将来一定要有所作为。

光绪十八年(公元1893年),年仅13岁的谭延闿考中了秀才。

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谭延闿参加了清王朝的最后一次科举考试,斩获了第一名,也就是“会元”,成为了湖南在清朝二百多年历史中的首位会元。

而在短短几个月之后,他又在会试中考取二等第35名,赐进士出身,进入翰林院担任编修一职。

当这个消息从京城传回湖南时,谭家上下一片喜悦。

已经82岁高龄的谭钟麟满面春风,而在家族中一直唯唯诺诺的李夫人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放眼谭家年轻一代中,谭延闿考取的功名是最高的,而且他也是最有希望继承谭钟麟衣钵的人。

那一日正午,谭钟麟破天荒地拉着李夫人的手,言语中夹杂着一丝感激:“以后,跟我们一起吃吧”。

李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被丈夫拉到餐桌前,坐在椅子上,隐忍了二十多年的泪水终于如决堤般涌出。

她只记得,那日的饭菜格外香甜。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短短一年之后,谭钟麟便因病离世,李夫人那刚有起色的家庭地位,也因此变得再次摇摇欲坠起来。

族人时常拿她的出身来做文章,屡次缩减她每月的开销,有些嚣张跋扈之徒更是对她嗤之以鼻。

由于自己在外做官,谭延闿便在家书中多次叮嘱妻子,一定要照顾好母亲。

有机会回到家乡探亲时,他在母亲面前也是毕恭毕敬。

毕竟谭延闿心中清楚,只有自己尊敬母亲,家族中的其余人等才能敬重她。

就连民国成立时,北京政府委任谭延闿出任湖南都督,他都要亲自回到家中向母亲请示,得到允许后才接下委任状。

1916年秋天,身兼湖南省长、督军、参议院院长等数职的谭延闿忽然接到一封来信。

原来,李夫人因持续一个多月的重病而离世,现如今急需他回到家中料理后事。

谭延闿没有片刻的耽搁,急匆匆地赶回茶陵县老家,见到妻子方榕卿后当即质问:“母亲重病一月有余,为何不告知我?”

而方荣卿也有自己的苦衷,她红着眼眶解释道:“时局动荡,你又公务繁忙,母亲不愿你分心,便嘱咐我隐瞒下此事……”

听到这番话,谭延闿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不免长长叹息起来。

没能见母亲最后一面,成了谭延闿心中最大的遗憾,而为了弥补这份遗憾,他当即决定要将母亲风光大葬。

然而,当他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却遭到了族人、乃至家族长老们的一致反对。

他们的态度十分强硬:“自古以来,只有正室夫人出殡能走大门,李夫人出身低微,又只是个妾室,走偏门才符合祖制”。

对于这样的迂腐之辞,谭延闿不想理会。

他独自一人站在议事厅的中央,面对周围数十名族人,言之凿凿地说道:“今天既然我回来了,就绝不会让母亲再受一点儿委屈”。

说完此话,他便冲着院子里抬着棺材的杠夫喊道:“必须从大门出殡!”

族人们自然不肯答应,一股脑地从议事厅跑了出去,堵在了大门前。

看这架势,要么出殡队伍走偏门,要么就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对于族人如此不近人情的做法,谭延闿既愤怒。又感到失望。

此时的他,已经手握湖南军政大权,将这些闹事的族人拘捕起来,可以说是小事一桩。

可毕竟他们与自己同属一宗,而且其中还有许多长辈,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就在他紧锁着眉头、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绝佳的主意。

只见谭延闿踱着步子来到母亲的灵柩前,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冷冷问道:“倘若今天是我出殡,有没有资格走这大门?”

此言一出,堵在门口的一名白胡子老者回应道:“你贵为一省要员,令谭家光耀门楣,自然有资格走这大门”。

话音落下,谭延闿满意地点了点头。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随后他竟然纵身一跃、跳到了灵柩之上,随后俯下身子,朝着一旁的几名杠夫大喝:“今日我谭延闿已死,抬我从大门出殡”。

面对如此情形,堵在门口、原本还嚣张至极的族人们不知所措起来。

见灵柩越来越近,他们也只好识趣儿地侧过身行,让出一条通道,目送着出殡队伍从大门离开谭府。

当杠夫们跨过那高耸门槛的那一刻,一滴热泪从谭延闿的眼眶中滑落、滴在了灵柩上。

他沙哑着嗓子,自顾自地呢喃起来:“娘,您今天走的是大门,儿子带您走的是大门!”

从母亲的悲惨一生中,谭延闿深深意识到女性在那个时代中所遭受的种种不公。

1918年,爱妻方榕卿因病去世,身边的同僚纷纷劝说谭延闿续弦,甚至有不少人为了与他拉近关系,主动为其推荐妙龄少女。

对此,他总是以南北朝时、歌伎姚玉京所写的《咏燕》一诗来回绝。

“昔日无偶去,今年还独归。故人恩义重,不忍更双飞。”

毕竟,谭延闿与妻子感情深厚。

而且,过去他一直在外做官,多亏了妻子在家中操持,母亲才能安度晚年。

这也正如诗中所说,亡妻对自己情深义重,正因如此,自己是绝对不会考虑续弦一事的。

后来,中国革命先驱、同时也是多年好友的孙中山找到了谭延闿,声称要为他保媒。

原来,孙中山先生得知谭延闿妻子病逝,决定将自己的妻妹、也就是刚从美国回到上海的宋美龄介绍给他。

得知对方的用意,谭延闿拒绝了,并说明了自己不再续弦的决定。

但考虑到直接拒绝略显强硬,有可能伤及对方的自尊,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谭延闿当即准备了一份厚礼,亲自来到宋家登门拜访。

拜访期间,他更是直接认宋氏三姐妹的母亲、也就是倪桂珍老太太为干娘。

如此一来,他与宋美龄成了干兄妹,既巧妙化解了保媒不成的尴尬,又拉近了自己与宋家、乃至是孙中山先生之间的关系,可谓一举两得。

在之后的岁月里,谭延闿又历任广州国民政府委员、军事部部长、广州国民政府主席、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院长等诸多要职,可谓是民国时期官场上的一棵“常青树”。

1930年9月22日,谭延闿在南京去世,终年50岁。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轰动一时,上海时报还特意登载了一副对联,来概括他的一生。

“混之为用大矣哉!大吃大喝,大摇大摆,命大福大,大到院长;球的本能滚而已!滚来滚去,滚入滚出,东滚西滚,滚进棺材。”

由此可见,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谭延闿能够左右逢源、屹立不倒,除了能力之外,手段也是极其高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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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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