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风云人物系列简史之苏秦

苏秦剧照

苏秦，字季子，战国时期东周雒邑（今河南洛阳）人，具体生卒年不详，主要活动于公元前4世纪中后期。其家世背景无详细记载，但据《史记·苏秦列传》推测，应为普通士人家庭。苏秦早年“东事师于齐，而习之于鬼谷先生”，即前往齐国拜鬼谷子为师，学习纵横之术。鬼谷子是战国时期著名的隐士与谋略家，其门下弟子包括张仪、孙膑、庞涓等，苏秦与张仪并称“纵横家双璧”。

一、早年经历

苏秦剧照

关于苏秦的早年求学经历，《史记》仅以“得周书《阴符》，伏而读之”概括。传说他苦读《阴符经》（一说为兵书或权谋经典），甚至“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以极端方式激励自己。这一典故成为后世“悬梁刺股”的原型之一，反映了战国士人刻苦钻研的风气。然而，学成后的苏秦初入仕途并不顺利。《史记》载其“出游数岁，大困而归”，家人讥讽他“不治生产而逞口舌”，妻子不下织机、嫂子不给他做饭、父母不与他说话。这段经历成为苏秦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促使他反思策略并转向更高层次的政治游说。

二、首度出仕与燕国机遇

苏秦墓

在遭遇挫折后，苏秦并未放弃，而是将目标转向当时相对弱小的燕国。据《战国策·燕策》记载，苏秦于公元前334年左右抵达燕国，但起初未获重用。他滞留燕国一年多，通过观察分析燕国的地缘政治形势，最终向燕文侯（前333年—前321年在位）提出“合纵抗秦”的战略构想。苏秦指出，燕国虽弱小，但若能联合赵、魏、韩等国形成南北联盟（即“合纵”），便可共同抵御西方的强秦。这一策略直击燕国安全困境的核心——秦国东进威胁与赵国潜在的军事压力。

苏秦

燕文侯被苏秦的论述打动，资助他车马金帛，命其出使赵国以实践合纵计划。这一阶段标志着苏秦从理论构建转向实际政治操作，也奠定了其日后纵横捭阖的基础。值得注意的是，苏秦选择燕国作为起点并非偶然。燕国地处北方，与中原诸侯联系较弱，更容易接受外来谋士的建议；同时，燕文侯本人具有改革意识，为苏秦提供了试验政策的空间。

三、合纵战略的推进与赵国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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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抵达赵国后，正值赵肃侯（前349年—前326年在位）统治时期。他向赵肃侯提出更为系统的合纵方案：联合韩、魏、齐、楚四国，形成以赵国为核心的抗秦联盟。苏秦强调，赵国是“山东之主”，若秦国攻占赵国，其他诸侯将唇亡齿寒。他进一步分析各国矛盾，指出秦国虽强但忌惮六国联合，而六国若各自为战则必败。这一策略既符合赵国的地缘利益，也迎合了赵肃侯加强中央集权的诉求。

苏秦

赵肃侯对苏秦的主张极为赞赏，封他为武安君，并赐予大量财物以游说其他诸侯。这一任命标志着苏秦正式成为合纵运动的领袖。从燕到赵的成功，体现了苏秦对各国心理的精准把握：他利用燕国的安全焦虑与赵国的霸权野心，将合纵包装为双赢选择。此后，苏秦的游说路线逐渐清晰——以燕赵为基础，逐步向东扩展至韩、魏、齐、楚。

四、合纵联盟的正式形成

在赵国支持下，苏秦先后出使韩、魏、齐、楚四国。他对各国君主的说辞均基于其核心利益：

- 韩国：强调韩国地势险要、兵强马壮，若屈服于秦将丧失独立性；

- 魏国：指出魏国人口众多、土地肥沃，但需避免成为秦国东进的跳板；

- 齐国：利用齐国与秦国的地理隔绝，鼓吹齐国无需直接对抗秦国即可坐收渔利；

- 楚国：渲染秦国对楚国的长期威胁，承诺合纵可保障楚国南方霸权。

苏秦

通过分而治之的策略，苏秦成功说服六国君主于公元前330年左右在赵国洹水（今河南安阳附近）举行盟誓，正式结成合纵联盟。六国约定“秦攻一国，五国救之”，并推举苏秦为“从约长”，佩六国相印。这一事件标志着战国时期首个大规模国际反秦同盟的诞生，也是苏秦政治生涯的巅峰。

五、合纵的短暂胜利

苏秦

合纵联盟成立后，秦国一度采取守势。据《史记》记载，秦惠文王（前338年—前311年在位）担心六国联合攻秦，主动将此前夺取的魏国蒲阳（今山西永济）归还，并派公子疾（即后来的秦昭襄王）与魏国修好。这一外交妥协暂时缓解了秦与三晋的矛盾，但也暴露了合纵联盟的脆弱性——六国各怀私心，难以长期协同行动。

苏秦

与此同时，苏秦在燕国的地位受到挑战。燕易王（前321年—前320年在位）即位后，苏秦因与旧贵族矛盾激化而被迫出逃。他转投齐国，表面为齐宣王（前319年—前301年在位）客卿，实则暗中为燕国效力。这一转变成为苏秦人生的重要分水岭：从合纵领袖变为间谍，其政治生涯进入复杂化阶段。

六、齐国间谍活动与最终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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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在齐国期间，以“助齐伐宋”为幌子，实则挑拨齐国与诸侯关系，以削弱齐国实力从而保护燕国。他多次建议齐宣王发动对外战争，包括攻打宋国（今河南商丘一带）。公元前288年，秦昭襄王称西帝，齐湣王（前301年—前284年在位）称东帝，苏秦趁机鼓动齐湣王放弃帝号以争取诸侯支持，暗中却促使齐国陷入孤立。

苏秦剧照

然而，苏秦的间谍身份最终暴露。公元前284年，齐国大夫刺杀苏秦，苏秦重伤垂危临死前他请求齐王以“间谍罪”车裂自己以引诱凶手现身。齐王依计行事，果然抓获刺客并处死。苏秦虽死，但其合纵思想仍影响深远。同年，燕将乐毅率五国联军大败齐国，几乎灭齐，间接实现了苏秦“弱齐强燕”的战略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