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古人喜欢养家妓?原来是有目的的,妻妾都办不到

夜里翻书,翻到一段很冷的描写:北宋熙宁年间的汴京冬天,城里某位新贵设宴,堂上烛影摇红,案几上摆着海味山珍,主位两侧坐的是正妻与几位妾,帘后却站着几名年轻女子,手里捧着琵琶、箫笛。她们不露姓氏,只被称作“家里教养的伎”。觥筹交错时,妻妾退到屏后,陪笑、劝酒、唱曲、递笺,全由这些女孩来做。几百年前的生活细节,就这样被写在了书页边角,没有怜悯,也没有夸张。

常有人把“一夫多妻”归咎于“战乱男丁少”,话听着顺耳,放在长长的历史里却站不住。春秋战国打仗频繁没错,可财产与血脉的观念才是规矩的根,宗法制决定了家族要扩张要巩固,男人既是“户主”,也是继嗣的唯一渠道,于是“正妻主宗,妾以繁衍”,慢慢固化成礼。到战国中后期,大商人吕不韦出场,时间是公元前3世纪中叶,他门客如云,侍妾、倡优、家伎一屋一屋地算,做的不是儿女情长,是人脉和权势的生意。他把人当棋子,棋盘上连“女乐”都能用。这个时代的空气里,已经有了“妻妾不出场,家伎来润滑”的共识。

再往后,唐代国家设“教坊”,有官伎为朝廷歌舞,民间大户学样,喜欢在家里养“女乐”。从玄宗开元到天宝,梨园故事流光溢彩,可这些缎子背后的针脚,扎在谁身上,书里很少细讲。等到了北宋,城市繁华,夜禁宽松,士大夫宴饮之风兴旺,《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都写过类似场景:宴上讲究“风雅”,琴棋书画要齐,“家里教养的伎”从小被训练,读得懂诗,唱得出曲,笑不露齿,不许多话。她们被看重的不是姓名和命运,是曲调能不能合拍,是酒过三巡能不能化僵为谈。妻妾遵礼,不该露面,尤其不该与外男同席,这些礼教上的“不能”,便让“家妓能”的空间越来越大。

到了明初,皇帝把秩序钉得更死。洪武年间,良贱分籍把人分了档,乐户、娼户被按进贱籍,世代相承,逃不得。你要问哪一年哪一条,翻开档案,十四世纪的墨迹如今还在。把人按在“籍”上,意味着命运可以被继承,意味着“家里养伎”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身份标志:养得起,说明你家富;养得多,说明你家有面子。礼法在墙里,生意在墙外,墙缝里挤出来的,就是那些在帘后唱曲的女孩。

话说回“妻妾做不来”的那些事。不是她们笨,是礼不允许。妻主宗法,妾守内则,女子“不得与外客酬酢”的规矩从汉到清,几乎没断过。主家要谈矿盐,要结乡绅,要给上官送礼,妻妾不能露面,就有了专做“出面”的人。她们懂歌懂舞,懂场面,也懂眼色。有时候,她们被当作礼物,连同玉器一块送去;有时候,她们被派去打探——不是刺探军机那样惊险,而是去摸摸某位官的喜恶,某场诉讼的口风。表面上是“助兴”,骨子里是“润滑”。风月事后,笑声散尽,真正留下的是人情债和交易线。这些事,放在任何朝代都不体面,可它确实运转了很久。

把视线落到某一年,康熙朝的江南,盐业兴旺,一个中等盐商欠下上游货主的账。谈判那天,账房先生拿着账册,主家摆酒在堂。妻妾坐在内间听不见,帘外站着一个瘦瘦的女孩,十七八岁,嗓子清亮,唱的是《忆江南》。她并不姓“伎”,她有名字,入籍那天被抹掉了。她父亲在去年因病亡,留下债,她被牙人带进盐商的宅子,“教养半年,便可出席”。她学会递酒时手不碰到客人的指节,学会在笑里把某句话送到某个耳边。她不知道自己是“身份象征”,她只知道唱错调会挨板子。酒过四巡,客人松口,欠账宽限三月。那天夜里,她在后院的井沿坐了很久,天上看不见星。类似的夜有无数个,写不进正史,却在民间绵延。

你要说古人不要脸吗?话不能这样一把掼下去。有人乐在其中,有人无能为力,更多的人只是沿着那条被礼法压成沟的路走。正妻要守门,妾要守屋,家伎守场子。每个人都在守,守的是别人给的“分”。一旦“分”的含义与利益绑上,连“情”也要靠边站。才会出现那些“把人当礼物”的荒唐。有人记得吕不韦的故事——史书写得很凉,前后不过几行。巨贾要打通关节,最顺手的筹码不是黄金,而是人。世人称他“善谋”,可这等谋略里,女人连“棋子”的名字都拿不到。

清代雍正朝,朝廷曾经动过念头,想把某些“乐户”的贱籍松动,理学家与实务官吵了几年,纸面上有一段好看的文字。底层的风没怎么变。城里的达官贵人继续把“家里教养的伎”当作门面,乡间的小绅士也要攀着学,哪怕只养得起一两个,也要在酒桌上讲一声“我家也有”。你听起来觉得可笑吗?把面子当命,千百年都一个样家伎的衣服越华,主家的心越稳,因为他知道,在某个“要命”的局上,总有人能替他出面,总有人能替他把尴尬转成掌声。

有人会追问:“难道她们就没有反抗?”有,但微弱。宋人词里偶有“官妓赎身”这样的词,背后是有人肯出大钱;明清笔记里也偶见“名伎从良”,这四个字写在纸上很好看,落到多数人身上不成立。多数女孩出身贫寒,或者从“乐户”里生出来,或者因父债被卖,路一开始就被画死。她们的技艺是她们身价的一部分,她们的身体也是。她们能换来的最“体面”的结局,是老了在后院做个“妈儿”,教新的女孩如何转身、如何笑,如何把一句“不行”说成一句“改日”。

你若从经济帐去看,这套制度也并非异想天开。主家养人,是为了让局面顺;客人看见,知道你家阔;官员看见,知道你家识趣。女孩子的训练费、衣料费、琴瑟费,摊在年度收支表里不过是一个项目,能换回多少真正的好处,主家心里有秤。最寒凉的部分不在这里,寒凉的是这秤盘上,永远没有“她们的愿望”这一格。她们愿不愿意、累不累、痛不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局面好不好看”

礼法把妻妾放在深闺,生意把家伎推到帘前。一个“不能”,成就了另一个“能”。于是就有了那句直白的话:“这事妻妾做不来。”做不来,并不是能力问题,是“身份不能沾”的问题。手被礼束住了,嘴被德绑住了,脚被规矩钉住了,那些需要“出格”的事,自然有别人去做。把身体与技艺拼在一起的人,在场,礼就不算破;局走得顺,面子也就保住了。有人说这叫聪明,有人说这叫虚伪。在那样的时代里,这两件事常常是一件事。

把镜头拉回那个寒夜。宴散,屋里余温未退,主位上的人让下人把屏风合上,妻妾回房,家伎在廊下等人点名。她们把发髻解开,把沉得肩膀疼的头饰取下,打着哈欠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屋。屋里只有一盏油灯,灯芯太短,光很弱。再过几年,少女会变成二十多岁的女人,嗓子沙哑,手上长茧。她可能被“送”去给某个上官当礼物,也可能留在这家当“妈儿”。她可能偶尔听见街上人说“某年某月,朝廷要改什么规矩”,也可能一辈子什么都没听见。她路过院里那口井,水里的自己模糊得不像一个人。

那些写进史书的大事——哪年打了仗,哪位权臣上台下台——看上去离她很远。可她其实一直被卷在其中。战争、税法、盐引、粮价、士人风气,每一样都能沿着看不见的线搭到她肩上。有人说幸运在于后来制度变了,良贱名分被废,娼馆被禁,一夫一妻写进法。可站在历史的长街上往回看,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画面,能听见脚步声一阵一阵地压来,帘后的那些眼神,仍旧从灯火里看着我们。她们没求过公道,她们求的是活路。活路被谁握在手里,谁就把她们叫成什么名字

很多人喜欢谈“风雅”。琴瑟一响,就以为自己穿越了千年。这“风雅”的背后,是被训练出来的笑,是被练熟的曲,是被反复教到骨头里的规矩。有人说那是“文明的装饰”,有人说那是“传统的美”。把画卷翻过来看看,背面全是针脚,全是结,全是被反复抽动留下的痕。名字被磨掉的人,站在背面,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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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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