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1957年夏天,青岛疗养院,毛岸青突然对父亲说:“我梦见妈妈了。”
毛泽东沉默几秒,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那是一首词,他写给另一个女人的,却递给了儿子。
毛岸青很安静,安静得不像个病人,整整三天,医生说他“状态稳定”,但没一个人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小时候被人打破了头盖骨。
1930年,杨开慧死了,国民党公开枪决,他跟着哥哥毛岸英,躲进弄堂,靠卖报和讨饭混日子,那年他不到7岁。
上海,北四川路,巡捕上来盘问,毛岸青不会讲太多话,只是手里拿着一张纸,他跟着人贴了几张“反蒋标语”,警棍砸在他头上,当场昏迷。
脑子坏了,有医生说“颅内出血压迫脑神经”,有人说“神智受损、记忆片段缺失”。
没人去查到底是哪一段记忆丢了,反正以后他不爱说话,他看到人笑,但自己不会跟着笑。
后来毛岸英死了,他彻底崩溃。
1950年,毛岸英在朝鲜战场被炸死,火焰烧到脸,毛岸青没哭,只是盯着地板看。
三天不吃饭,五天不说话,第六天开始咬指甲,直到见血。
有人说他疯了,毛泽东不信,说他只是“太伤心”,安排人把他送去疗养。
疗养的地方是青岛,靠海,医生每天给他写观察记录,标题是“情绪平稳”。
每一页都写一样的词:“低头时间过长”,“主动开口概率为零”,“抗拒陌生人接近”。
只有在一个人面前,他会讲几句话,毛泽东来了。
毛泽东坐在藤椅上,抽烟,毛岸青站在窗边,不说话,他不看父亲,只看海。
毛泽东先开口:“这地方你还习惯吗?”毛岸青点头。
“吃得惯吗?”点头。
“晚上睡得着吗?”点头,然后忽然说:“昨天晚上,我梦见妈妈了。”
毛泽东的手一顿,烟灰掉在裤子上,他不拍,也不动,仿佛没听见。
几秒后,毛岸青又说:“她说,再也不能给你抄文章了,要我自己练字。”
毛泽东不说话,他把烟头掐了,站起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没有信封,也没有折叠整齐,边角皱着。
“这是我刚写的,你看看。”
毛岸青拿着纸,嘴唇动了几下,他看见第一行:“我失骄杨君失柳”。
他没念出来,眼泪已经掉下来。
毛泽东看着他,没劝,也没挡,只是低头点了一支烟,烟雾正好挡住他的眼神。
“这些年我一直没好好陪你。”毛泽东说,“你小时候,我根本没在你身边。”
毛岸青吸了一下鼻子,又看那张纸,“她真的不在了?”他问。
毛泽东点头,声音有点哑:“她是为革命死的,她不后悔。”
屋子一阵沉默,除了海浪的声音,没有别的了。
毛岸青把那张纸放在腿上,手指头一直在抖,毛泽东没有看他,他把烟抽到底,烟灰落了一地。
《蝶恋花·答李淑一》,毛泽东写得快,但不是给李淑一的,至少,不全是。
“我失骄杨君失柳”,头一句就把名字埋进去了。
骄杨是杨开慧。
李淑一给毛泽东写过信,说自己丈夫牺牲多年,梦里还会见到他,毛泽东回信里说,“我也梦见过”,梦见的是杨开慧。
词是1957年写的,那年毛岸青在青岛,毛泽东去看他,正是那个节骨眼。
“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这句像是写女人,其实是在写死别,杨开慧被处决那年才29岁。
她是毛泽东最亲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跟他做过学生的妻子。
他们恋爱时,毛泽东每天给她写信,一封封都藏着;她抄文稿、改稿子,累得咳血也不说。
1930年,毛泽东在井冈山,杨开慧被捕,她不肯写悔过书,不肯出卖丈夫,被国民党枪决。
三颗子弹,没留遗体,只有照片,枪决当天的照片现在还留在湖南档案馆里。
毛岸青没见过她死的样子。
他只记得母亲总是给他洗衣服,教他认字,她死后,他一直不敢提她的名字,哪怕是梦见了,也只说“妈妈”。
毛泽东那天没有念出那首词,他只是把纸交给了儿子,什么也没说。
毛岸青读完后,眼圈红了,嗓子也哑了,他没说词写得好,也没问是写给谁的。
他只说:“妈妈是不是一直知道,我会想她?”
毛泽东没回答,他靠着椅子,闭上眼睛,说:“她说过你最像她,安静,不争。”
那一瞬间,毛岸青的眼泪掉下来。
没人再说话,海风吹得窗帘乱飞。那张词稿,后来被毛岸青装进了一个木盒,一直留到他去世。
毛岸青开始练字,每天早晨,海边的风一吹,他就拿出一本破旧的练字本,在藤椅上蹲着,蘸着墨水,一笔一划地写。
他写的第一个字,是“杨”。
不是“爸爸”,不是“祖国”,也不是“胜利”,就是简单的,“杨”字。
他的手很抖,每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像七岁小孩刚学拿笔。
医生看见了,记录在表上:“患者自主活动明显增加。”
毛泽东没有夸他,只给他拿来更多的练习本,还找了一个老教员教他描红。
有一次,教员随口问:“你以前不爱写字?”
毛岸青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没人在乎我写不写。”教员愣住了。
他没撒谎,从小到大,毛岸青经历的,不是关心,是逃难。
国民党追杀,巡捕殴打,孤儿院传染病,哥哥毛岸英拉着他跑,逃过一劫又一劫,谁还管一个小孩子会不会写字?
疗养院外,每天下午四点,海风最大。
毛岸青就坐在廊下写字,毛泽东有时候也来,但从不打扰他,只是在一旁抽烟,看海。
“爸爸,”毛岸青有一次抬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什么时候能像哥哥一样?”
毛泽东没接话,他抖了抖烟灰,只说:“你不用像谁,你好好活着,就行。”
第一次,毛岸青听懂了,不再是要求,不是标准,只是活着。
青岛疗养到1958年,毛岸青状态慢慢好转,医生建议换个环境,毛泽东也同意了。
换去哪?北京?太吵,上海?太乱,最后选了大连,不是随机,是毛泽东早就有打算。
大连,有人等着毛岸青。
邵华,刘思齐的妹妹,家世清白,性格开朗,从小受过训练,知书识礼。
更重要的她够稳,不会吓到毛岸青,也不会逼他做不想做的事。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大连疗养院的小礼堂。
毛岸青穿着深蓝色毛料中山装,扣子扣错了一粒,邵华穿着白衬衣,蓝裙子,扎两条麻花辫。
见面没寒暄,没人介绍,两个人站着,不说话,空气安静得能听见钟表声。
过了十几秒,邵华笑了一下,说:“你喜欢看海吗?”毛岸青点头。
邵华说:“我也喜欢。”就是这一句话,打破了毛岸青心里的结。
不是关心,不是怜悯,不是说教,只是一个简单的,“我也喜欢”。
那天之后,毛岸青每天都去礼堂找邵华,有时带一本旧书,有时什么也不带,他们坐在窗边,看海,看书,不讲话。
有一天,毛岸青突然问:“你怕吗?跟我这样的人。”
邵华笑了,反问:“怕什么?你又不吃人。”毛岸青低下头,耳根都红了。
1959年底,两人订婚,订婚那天,毛泽东亲自打电话祝贺,他声音里透着笑:“好,好,终于有人能陪你了。”
1960年,他们在大连结婚,简单到极致,没有铺张,也没有豪言。
婚礼那天,毛岸青穿着一双发白的黑皮鞋,邵华拎着一篮子桂花糖。
两人交换戒指时,毛岸青小声说:“谢谢你。”
邵华没让他重复,只是握紧了他的手,从此以后,毛岸青的日子真正改变了。
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进入中宣部俄文组,参与《列宁全集》的翻译工作。
别人加班到凌晨累得眼睛发红,毛岸青也坚持一字一句查资料,哪怕手抖得握不住笔。
有时,老同事开玩笑:“毛岸青,干嘛那么拼?又不是谁逼你。”
毛岸青淡淡地回答:“我欠的,自己补。”没人再敢开这种玩笑。
晚上回家,他不爱讲话,但每次一推门,邵华就笑着递给他一碗热汤。
毛岸青后来跟朋友说:“以前我一个人,风一吹就散了,现在,不怕了。”
更新时间:2025-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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