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6 月 25 日，香港尖东海傍的酒店式公寓里，维多利亚港的浪花还在拍打礁石，83 岁的蔡澜却带着他的雪茄和普洱茶走了。三个月前他还在微博辟谣 "未至于病危"，配图里的手写毛笔字歪歪扭扭，像极了他一辈子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生 —— 这个把 "吃酒泡黄泥螺醉两天" 当趣事的老头，终究活成了自己说的 "活一天过一天，什么也无所谓"。

一、维港边的最后十年：散尽古董喝普洱的 "退休标杆"

搬进全海景套房那天，蔡澜让佣人把一屋子古董家私全搬上货车，只留下三柜普洱茶。朋友笑他 "散尽家财"，他却指着落地窗外的维港说："二十多岁第一次站在岸边，就觉得这地方得看一辈子。" 后来护工发现，他每天清晨都会让轮椅滑到窗边，用放大镜看海港里的游船，像年轻时看电影分镜那样仔细。

去年弟弟来探病，撞见他吃完花雕酒泡的黄泥螺醉倒在沙发上，怎么叫都不醒。"吓死我，以为他就这么走了。" 弟弟后来在采访里笑说，结果老头醒了第一句话是 "这螺后劲比威士忌还足"。就像他说的，身体的痛能吃止痛药，心灵的苦全靠自己想开 —— 太太走后，他把倪匡的话记了十年："告诉自己现在自由了。"

二、被催生的八十岁："这世界烂透了，不生也罢"

评论区总有人追着问生育，他回得干脆："不想有牵绊，这世界烂透了。" 有次读者留言 "没孩子老了可怜"，他直接怼回去："你养孩子是为了防老？那才可怜。" 六十岁时他在《十三邀》里算女朋友数量："一年一个不过分吧？最少 61 个了。" 许知远惊得呛酒，他却慢悠悠弹了弹雪茄灰："丑的照杀，漂亮的反而麻烦。"

晚年在酒店雇了 8 个人贴身照顾，司机说他最有意思的是每天下午三点雷打不动喝下午茶，必须配一碟猪油渣。"蔡先生说年轻人谈猪油色变，都是没吃过好东西。" 护工记得他有次让厨房熬猪油，"看着那团白花花的油在热锅里化开来，眼睛亮得像小孩"。

三、《今夜不设防》的烟火气：张国荣初夜和成龙的酒

1990 年代的香港深夜，《今夜不设防》的沙发上永远摆着威士忌。蔡澜叼着烟斗问张国荣："初夜是什么时候？" 哥哥蜷在沙发里笑出褶子，黄霑在旁起哄，倪匡偷偷给酒杯续酒。镜头外的场记说，有次成龙喝多了把脚翘在茶几上，蔡澜突然掏出钢笔在他皮鞋上画笑脸，"整个片场笑到断电"。

他监制的《龙兄虎弟》里，有场戏成龙要从悬崖跳直升机，剧组找了三个月替身。蔡澜直接把合同拍在成龙桌上："你不跳，这瓶茅台我干了。" 后来那场戏成了经典，他却在庆功宴上醉倒在道具箱旁，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半瓶花雕 —— 就像他说的，电影要创意，喝酒要尽兴，人生哪有那么多讲究。

四、最后三年的微博问答：年轻人排队来 "挨骂"

每年腊月，蔡澜的微博评论区就成了 "找骂现场"。有人说 "人生好苦"，他回 "活该，自找的"；有人问 "怎么存钱"，他答 "花光，赚得更多"。有个姑娘说被催婚抑郁，他回了三个字："跑啊你"。助理说他其实每条评论都看，"有次看到小姑娘说想自杀，他让我查地址，要寄自己的普洱茶过去"。

去年生日，有粉丝寄来猪油糖，他让助理拍视频："你们看，这糖得含在嘴里慢慢化，急不得。" 镜头里的手布满老年斑，糖纸却剥得很仔细。就像他写的《活过》里说的："遗憾当然有，但告诉别人又能怎样？不如吃块糖。"

五、骨灰撒海的玩笑："现在抛垃圾犯法啦"

临终前半年，他还跟助理开玩笑："我想把骨灰撒维港，结果他们说犯法。" 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后来家人在新加坡买了龛位，他却指着窗外："还是香港好，你看这海多蓝。"

如今维港的游船还在穿梭，尖沙咀的茶餐厅里，总有人对着菜单嘀咕："蔡澜说这里的云吞面得配猪油渣。" 就像他说的，人生就是要 "认真吃喝玩乐"—— 这个把烟火气过成传奇的老头，终究让全世界记住：所谓通透，不过是把想做的事做到极致，想骂的话骂得痛快，想爱的人爱得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