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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一部名为《731》的故事片上映,银幕上逐行滚动的3513个名字,把一段尘封八十年的黑暗历史重新拽到公众眼前。
1933年到1945年,哈尔滨平房区那片六平方公里的地界,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工厂,3513名被押送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走出来。
可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加害者,却全员躲过了审判,甚至摇身变成了日本学界的权威。

在731部队的内部语境里,所有被押送至此的人都有个统一称呼,那就是“马路大”,翻译过来就是能随意劈砍的圆木。
很显然,这个称呼已经把他们的人格彻底剥离,他们不再有自己的姓名,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冰冷的编号,他们也不再被视作人,仅仅是实验台上会喘气的受试材料。

黑龙江省档案馆的特别移送档案有明确记载,1940到1945年这几年里,至少2038名抗联战士、八路军战士还有苏联情报人员,被关东军宪兵队专门送到731部队。
再加上早期以剿匪名义抓捕的平民、1941年后借着鼠疫检疫名头圈定的居民,以及1944年被当成思想犯逮捕的学生,最终的遇难者数量被锁定在3513人。

这些人要面对的是各种突破人性底线的活体试验。
零下三十摄氏度的室外,他们的双手会被插进-196℃的液氮里快速冷冻,随后就被人用木棍敲成碎冰碴。
特制的石井式陶瓷细菌弹会在他们身边引爆,相关人员则负责记录破片穿透深度和感染时间。
还有的人被锁进铁皮舱,高温抽湿的环境会把他们的躯体缩成木乃伊,只为计算人体水分完全蒸发需要的时长。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所谓的母爱实验,母亲和幼童被同关在玻璃房,地板加热到60℃,试验者就为了看母亲会不会把孩子垫在脚下。
1945年8月12日,苏军逼近哈尔滨,石井四郎下令一个都不许留。
毒瓦斯被灌进特设监狱,剩余400多名受害者当场窒息死亡。

他们的尸体被堆进8个大坑,浇上汽油和炸药封口,之后还覆土种上蔬菜,妄图彻底毁尸灭迹。
战后勘探队只找到混杂骨渣的焦土,DNA都难以提取,3513名遇难者最终落得无名无姓、无骸无碑的结局,只留下名单墙上那串冰冷数字。
哈尔滨平房区有个叫付景岐的农民,1943年曾被日军征去劳工厂做饭。

他晚年回忆的做饭账本,成了无人生还的旁证。
刚开始日方告诉他要做600人的饭,一个月后减到400人,再后来变成200人,最后直接通知不用做了,还谎称人都放回家了。
他多问了一句,就被日本军官用枪托砸断两根肋骨。

这饭量递减的曲线,其实就是一条生命消失的曲线。
除此之外,731部队的外围还有不少类似的隐形账本,广州的8604部队曾用霍乱菌屠杀逾万香港难民,南京的荣字1644部队把俘虏称作猿,每月定额提供猿血清给731本部做交叉试验。
如此看来,只要进入日军细菌战系统,就没人能逃过死亡的结局。

1946年1月,躲在东京帝京商店的石井四郎被驻日美军反谍队逮捕。
本来以为他会被押往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接受审判,但后来发现他早就想好了脱身之计。
他提出用自己掌握的研究资料换性命,这些资料包括60万页的细菌武器人体试验报告书、鼠疫霍乱等大规模田野试验数据、万余份病理切片和X光底片,还有他亲自撰写的对苏细菌战实施纲要。

美方评估后认为,这些是花数百万美元和数年时间都得不到的珍贵情报。
无奈之下,美方秘密签署了《希尔报告》,用25万日元的信息费,撤销了对石井及以下所有731部队人员的战争罪起诉,还安排23名核心军医持美军特别签证,去德特里克堡基地继续研究生物武器。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拿人命做筹码的黑色交易。

交易达成后,加害者们的结局让人心寒。
石井四郎免于起诉,1959年因喉癌死于东京。
731部队第四任部队长北野政次,战后成了东京大学医学部客座教授和厚生省研究员。
传染科长吉村寿人,后来当上了日本医科大学校长。

教育部部长田宫猛雄,也成了美军发疹伤寒研究中心顾问。
受害者在焦土下永世不得翻身,加害者却用沾满鲜血的数据,换来了学术殿堂的终身荣耀,这种反差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美方会做这种选择,其实藏着冷战初期的战略算盘。

1947年美苏冷战拉开序幕,华盛顿急需掌握对手还没拥有的武器,731部队在中国东北的田野试验,刚好填补了美军细菌战的空白。
他们能得到鼠疫跳蚤投放密度和致死率的对照表,能掌握让当时抗生素失效的炭疽菌F型变种相关信息,还能获取不同气象条件下细菌气溶胶的扩散模型。

后来朝鲜战争爆发,德特里克堡仅用3个月就量产了基于石井技术的陶瓷细菌弹,还在朝鲜战场多次空投测试,这也能看出那份交易情报的实际用途。
日本国内对这段历史的态度更让人揪心。
日本政府长期执行不承认、不道歉、不赔偿的三不政策,文部科学省把731部队表述为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教科书里只留一行小字。

2017年NHK播出相关纪录片,公开战犯认罪录音,结果右翼团体围攻NHK总部,主持人还收到子弹威胁。
今年《731》电影上映,日本右翼又以过度渲染暴力为由提交180万人的拒映请愿。
更过分的是,今年版《防卫白皮书》把满洲国标注为当时合法政权,新版中学历史教材把细菌战改成防疫研究事故,这些操作都是在进行战争记忆漂白。

不过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在和时间赛跑,哈尔滨731罪证陈列馆馆长金成民,30年里34次赴日取证,找到4名仍在世的前队员。
国内浙江衢州等地的细菌战受害村,自发建起烂脚病纪念馆保存活证据。
9月,中俄学者联合公布伯力审判完整录音,24小时全球点击量破亿。
哈工大还用AI技术,确认了47名遇难者的真实姓名。

这些努力都在一点点拼接完整的黑暗地图。
1995年731部队老兵丸山茂曾在粤港难民之墓前下跪道歉,但日本政府始终没迈出官方道歉的一步。
中国受害者自1995年起在日本法院提起10起诉讼,都以个人无请求权为由被驳回。

3月中国外交部提交相关调查报告,要求日方正式道歉、公开档案、建立赔偿基金,日方代表却当场离席。
说到底,这背后是多方的政治计算,日本右翼怕引发连锁索赔,美国怕暴露冷战初期的污点,部分日本政客还把历史问题当成博弈筹码,3513名遇难者就这样成了国家理性的牺牲品。

12月,哈尔滨零下28℃的天气里,731遗址门口排起长队。
观众在名簿墙前用手机为遇难者点亮烛光,抖音相关话题播放破13亿,年轻网友把名单做成弹幕,一个个念出遇难者的名字和身份。
本来觉得3513只是个数字,但后来发现当名字被逐一念出,这些数字就重新变回了有血有肉的人。

历史学家说忘记屠杀就是第二次屠杀,我们至少可以做三件小事,把3513个名字读一遍,把全员免罪的真相讲一遍,把跨国追责的诉求传下去。
3513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只有对反人类罪保持零容忍,下一个731才不会再有新的数字可添。
更新时间:2025-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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