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里的牵挂

窗外的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中，悄然飘落。爸爸坐在沙发上滑动着手机，手指在通讯录“弟弟”那栏停了很久，终究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最近天凉了，冷不冷，让护士给加一床被子？”电话接通的瞬间，爸爸把到了嘴边的“疼不疼”换成了家常话。扬声器里传来小叔带着虚弱的声音，说一直在病房里躺着，不是很冷。

我坐在旁边看着爸爸，他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没擦干净的湿意，却对着电话笑得格外轻松，跟小叔聊起当年一起下地干活，一起下河捉鱼，一起挤在一张桌子上写作业……但绝口不提化疗的反应，不提医生说的“扩散”，只把牵挂揉进一句句琐碎的叮嘱里。

原来成年人的难过从不是号啕大哭，是明明心里翻江倒海，对着最亲的人，却要把眼泪憋回去，笑着说“没事，慢慢来”；是明知前路难走，也要一起把“以后”挂在嘴边，像握着一根细细的光，哪怕微弱，也舍不得松开。

只愿时光能慢一点，让电话里的家常能多说几句，让那些没来得及实现的约定，能多留些时间，慢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