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关税没松口，欧盟反手自废武功！电力市场暗藏致命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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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虽成功避免与美国爆发贸易战，但若不立即推进电力市场改革，其工业竞争力仍将面临化石燃料价格波动的严重威胁。

本周欧盟与美国达成的关税协议被宣传为一场外交胜利。然而，在这光鲜表象之下，其结果却令人警醒。华盛顿方面维持对欧盟关键出口产品15%的关税，而欧洲则承诺与一个其工业战略日益受高尔夫球赛间隙决定（而非深思熟虑）的国家加强贸易和投资联系。

真正的问题已不再是欧洲是否避免了贸易战，而是它是否让步过多，以及所作出的妥协是否与任何严肃的长期竞争力战略相一致。因为，在接受结构性关税的同时，又逐步撤回“欧盟绿色协议”的部分内容，这并非战略耐心，而是战略不一致。

尽管多年来改革的讨论不绝于耳，但欧洲电力市场的核心设计依然危险地过时。批发电价仍由燃气发电厂的边际成本决定。这意味着，即便风能和太阳能已提供大部分电力，消费者仍需支付由电网中最昂贵发电机组决定的价格。2022年，随着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导致天然气价格暴涨，这一机制将电力价格推至历史新高，迫使整个行业停产，并让无数家庭陷入能源贫困。

这不仅仅是一个漏洞。这是市场架构的固有缺陷——它从未被设计成能够提供韧性，只在稳定条件下追求效率，而那些稳定的条件已不复存在。

如今，欧洲正处于一个矛盾的境地：一边生产创纪录的清洁能源，一边却仍受制于化石燃料价格的波动。每当天然气价格上涨，电力价格便随之攀升，这威胁着交通、供暖和工业的电气化进程，而这些正是“欧盟绿色协议”的核心要义。

是的，改革已提上议程。但这些改革仍停留在渐进阶段，它们被埋没在冗长的咨询报告中，深陷于专业术语的泥潭，进展缓慢。

根本的真相依然存在：欧洲的电力市场无法在20世纪的原则下，实现21世纪的能源转型。

这不仅仅是一个能源领域的故事。它与金融体系的核心缺陷存在着强大而直接的关联。在金融领域，正如在能源市场一样，长期可持续投资始终被短期投机收益的逻辑所绑架。

在上述两种情况下，解决方案都具有架构性。我们需要重新设计这些市场的“软件”，以正确定价风险并奖励长期韧性。换言之，我们需要确保“资本的价格”不再由系统中最具破坏性的部分决定。

这一原则现在必须应用于能源领域。欧洲需要将电力价格与天然气脱钩，扩大长期合同（如电力购买协议和差价合约）的使用，并建设能够让低成本可再生能源跨国流动的电网基础设施。

西班牙等国家已证明这是可行的——通过长期合同和国内可再生能源的运用，西班牙在2022年危机中比法国或德国等市场更能有效抵御冲击，后者天然气与电力价格的关联仍根深蒂固。

与此同时，曾是欧洲绿色伙伴的美国却正在倒退。“通胀削减法案”下的关键清洁能源支持面临压力，许多项目陷入停滞，投资管道日渐枯竭。

然而，这一时刻也为欧洲提供了难得的机遇：它可通过针对性搬迁激励措施和已有的产业政策工具，吸引美国境内的可行项目。若战略得当，这既能强化欧洲在清洁技术领域的领导地位，又能加速其能源独立进程。

欧洲不需要更多来自飓风频发地区、气候科学和预测能力严重不足的高风险、高成本液化天然气。研究已表明，欧盟通过加速可再生能源部署即可满足能源需求，无需新增化石燃料依赖。加码化石燃料进口依赖并非韧性之举，而是战略倒退。

归根结底，这是关于权力——既包括电力本身，也包括地缘政治层面的权力。在一个分裂的世界中，化石燃料地缘政治不能成为未来伙伴关系的基石。气候合作才可以。通过将欧洲的外交、贸易、投资和创新政策与气候议程相协调，欧盟可以围绕共同挑战重建多边主义，而非基于掠夺式竞争。

电力市场只是这一拼图中的一块。但它是基础性的一块。如果没有一个奖励韧性的定价体系，欧洲将继续为战术错误支付战略溢价。

避免贸易战是不够的。避免自酿的能源危机现在必须成为优先事项。

作者： 阿波斯托洛斯·托马达基斯，欧洲政策研究中心（CEPS）金融市场与机构研究部研究员兼主任，以及欧洲资本市场研究所（ECMI）研究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