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街头,路灯刚亮起,暖黄的光晕里浮着一层细密的灰尘。
我的小摊支在路边——几张褪色的塑料布铺在矮桌上,上面摆着煎得焦香的鸡蛋饼,油星在铁板上滋啦作响,腾起的热气模糊了我额前的汗珠。
我用手沾着面糊,指节因为长时间揉面而发红。塑料袋哗啦作响,我那时候正低头给顾客打包,突然听见一阵“哒、哒、哒”的声音,高跟鞋敲在老旧的石板路上,像一根针扎进耳膜。
我猛一抬头,眼前的一幕让我整个人都呆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站在五步开外,路灯正打在她身上。还是那头微卷的长发,但现在染成了更亮的栗色,发梢还带着一点挑染的银灰;妆容精致得像杂志封面,嘴唇是饱满的玫瑰色。
她手里拎着一只亮皮包,指尖轻轻划过摊位上的鸡蛋饼:“好久不见。”
她先开口了,声音比记忆里更加清脆,就像冰块碰在玻璃杯上。
我手一抖,铲子上的鸡蛋饼差点滑进油锅。热油溅到手背上:嘶嘶嘶……,手背一阵刺痛,但我当时好像感觉不到烫。
她的香水味飘过来,是某种甜腻的果香,混着摊位上辣椒面的呛味,让我喉咙发紧。
她好奇地回头张望,我慌忙低头继续翻饼,油星却溅得更凶了。她的目光扫过我磨破的袖口和沾着油污的围裙,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
她转身离开了,听着那高跟鞋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渐渐远去。我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掌——那里还留着面糊的黏腻感,和一点没擦净的油渍。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在路面上,她的影子修长挺拔,而我的影子,蜷缩在摊位的一角。
更新时间:2025-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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