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被捕后，王碧奎问毛人凤：他图什么？毛人凤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吴石这个人，出生在1894年的福建闽清县，家里条件一般，但他从小就聪明，读书特别有天分。早年进了保定军校，毕业时全校第一名，后来又去日本留学，在东京炮兵专科学校和陆军大学都拿了头筹。回国后，他就进了国民党军队，一步步往上爬，靠的是真本事，不是走后门。抗日战争那会儿，他负责情报分析，蒋介石每周都找他聊日军动向，因为他的判断准，帮着打了随枣战役、豫湘桂战役这些仗。到1949年，他已经是国防部参谋次长，中将军衔，在国民党高层里算得上重量级人物。

可吴石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升官发财的家伙。抗战后期，他看到国民党内部乱成一锅粥，当官的贪污腐败，前线士兵缺吃少穿，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1944年湘桂战役，国民党部队内部派系斗争，互相推诿，他发电报求援也没用，结果战场溃败，他小儿子在撤退中得肺炎没药治，就那么没了。这事让他彻底寒心，私下里说过国民党这样下去没天理。

早在武汉时期，他就接触过周恩来的讲话，还读了高尔基的书，那些关于民族救亡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慢慢生根。1947年，通过老朋友何遂介绍，他在上海见了中共地下党负责人，当时53岁的他表态，当兵三十年不是为个人，是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从那年起，他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开始干情报工作。

吴石提供的情报可不是小打小闹。1948年淮海战役前，他帮吴仲禧拿到徐州剿总的敌情资料，包括兵力部署，这些东西直接送到解放军手里，帮着打了胜仗。1949年3月，他又通过何康转交长江江防兵力部署图，上面标得清清楚楚，从部队番号到团级炮位，甚至暗礁位置都写明。第三野战军参谋长张震后来回忆，这图对选渡江主攻点起了大作用。

国民党撤台湾前，他负责军事档案，把八大类6800多卷、2亿多字的机密文件留在福州，只运走些废纸。其中日本侵华的末次资料，现在还存厦门大学图书馆，季羡林说国内就这一份。他对亲信说，这些东西要么当起义见面礼，要么不能让蒋介石带走。福州解放后，这些档案完整交给解放军，价值连城。

1949年8月，吴石带着老婆王碧奎和小儿女去台湾，表面上是蒋介石召见，实际上他主动请缨，因为中央需要台湾情报。他跟人说，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去谁送情报。在台期间，他用陪老婆逛官邸当掩护，收集《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海军舰队部署这些核心东西，拍成微缩胶片，藏香烟盒里交给交通员朱谌之（朱枫），经香港转北京。毛泽东看到后，特意说要记功，还写了“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吴石在台潜伏，风险极大，见过朱枫六七次，每次都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他还帮朱枫办特别通行证，让她安全往返。

可1950年年初，坏事了。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被捕后叛变，这家伙耐不住严刑，还被山珍海味和小情人诱惑，供出上千人。特务从他笔记本里看到“吴次长”，起初毛人凤上报蒋介石，没人信，因为吴石是蒋介石眼里的智囊，跟陈诚、周至柔这些大佬关系好。毛人凤让谷正文去查，谷正文是保密局侦防组长，手段狠辣，他假装吴石老部下，去王碧奎家套话，说关心吴石，骗出吴石见过朱女士的事。蔡孝乾也供出吴石和朱谌之多次见面，加上从蔡孝乾身上搜出十元新台币，边上藏朱谌之电话，顺藤摸瓜查到聂曦办的通行证，签发人是吴石，证据链就齐了。

王碧奎是1950年2月27日先被捕的，她不明情况，被谷正文诱骗，说出朱枫名字。第二天，吴石被抓，时间是2月28日或3月1日，特务以紧急会议骗门，没开就破门进去。吴石被捕后，押到保密局，谷正文亲自审，动用竹签钉指甲、灌辣椒水、电刑这些酷刑。吴石左眼玻璃体爆裂失明，三根肋骨断裂，浑身伤痕，但一口不松，没出卖任何人。谷正文见刑没用，就伪造证据，用美国设备把吴石指纹移植到作战图上，还改电文内容刺激蒋介石。2000年平反时，激光检测出文件有转移剂痕迹。

毛人凤亲自劝降，说写悔过书就复职送日本治病，吴石拒绝。王碧奎也被牵连，她在狱中不明丈夫为啥放弃好前程，选择这条路，就问毛人凤他图什么，毛人凤沉默半天，说信仰。这两个字，是对吴石动机的总结，他不是为钱为官，是信共产党理念，想国家统一、人民安稳。毛人凤是保密局局长，抓人无数，冷血计算，靠伪造证据整人，但对吴石这种人，也没辙。

吴石在狱中写手记，说一生无愧国家民族，只愧家人。他没低头，保护了同志。1950年6月10日凌晨，他和陈宝仓、聂曦、朱谌之被押台北马场町刑场，毛人凤下令点射，两颗子弹穿胸，心脏突出，还拍照给蒋介石看。聂曦才33岁，四人没人退缩。国民党报纸登吴石绝笔诗，改成“天意茫茫未可窥，悠悠世事更难知”，实际狱中记录是“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嗟堪对我翁”。

吴石牺牲后，王碧奎关一阵子秋天出狱，她把小儿女拉扯大，1980年去美国洛杉矶，1993年2月9日去世，享年90岁。吴石儿子吴韶成守秘密多年。1973年，吴石追认为革命烈士，追悼会因对台工作没公开。1994年，吴石遗骨从台北郊外寺庙迁回北京，和王碧奎合葬福田公墓，罗青长题词“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2013年，北京西山国家森林公园无名英雄广场建成，吴石等四人浮雕面东，望台湾，碑文“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

吴石在国民党高层混得风生水起，却选了条难走的路，因为看到国民党腐败，信共产党能救中国。蔡孝乾叛变是转折，这人被抓后变节，害一千多人遇难，吴石暴露也跟他脱不开干系。谷正文晚年回忆，说低估吴石意志力，承认吴石是为信仰，不是软骨头。毛人凤到死也没懂，为什么有人不怕死，就为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