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爱,就像田间那口深不见底的老井,几十年如一日地默默涌出甘甜的水,滋养着我们长大。这份恩情太重,重到用尽这一生的力气,也还不清。
小时候的冬天,家里穷,布票紧巴巴的,娘就拿自己的旧衣裳拆了线,熬着夜一针一线地给我缝新衣。
昏黄的煤油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针脚却极细密。我那年冻得直哆嗦,她二话不说,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裹在我身上,自己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褂子去干活,冻得嘴唇发青。可我问她冷不冷,她总是笑着摇头,说:“娘不冷。” ——现在想起来,那哪是“不冷”?分明是怕我心疼。
爹呢,一辈子在地里操劳,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出门,日头落山才拖着发酸的腿回家。遇上暴雨天,村里人都躲在家里,他却套上破蓑衣往地里冲,就怕庄稼被雨水泡坏了,来年家里揭不开锅。为了给我攒学费,他硬是戒了抽了半辈子的烟,连五分钱一根的烟卷都舍不得买。有一回,我撞见他蹲在堂屋里,小心翼翼数着一叠皱巴巴的毛票,嘴里念叨着:“再紧巴紧巴,够孩子交学费了……” 那时候不懂,现在想想,鼻子酸得厉害。
后来长大了,要去城里闯荡,爹妈站在村口送我。娘眼里含着泪,却使劲笑着摆手:“去吧,别惦记家里。” 爹抽了口烟,闷声说:“混不好就回来,家里有饭吃。” 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怕回头看见他们的影子变小,会忍不住哭出来。
可真正离了家,才知道他们有多牵挂。电话里,他们从来不提自己的难处,翻来覆去就问:“吃饭了吗?天冷了多穿点。” 有一次娘重感冒,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还硬撑着接电话,装作若无其事。直到邻居大娘偷偷告诉我:“你娘发烧三天了,硬是不让告诉你,怕你担心。” 那一刻,我握着手机,眼泪直往下砸。
这些年,爹的背更驼了,娘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每次回家,他们仍像对待小时候的我一样,恨不得把攒了一年的好东西全塞给我。临走时,兜里偷偷塞钱、包里藏煮好的鸡蛋、后备箱里塞满自家种的菜……好像生怕我在外面少吃一口。
父母的爱,笨拙又纯粹,像村口那棵老槐树,沉默地为我们遮风挡雨。他们从没想过要我们还,可这份“温柔债”,却沉沉地压在我们心上,让我们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望望。
这辈子,我们能回报的,不过是多陪陪他们,听他们唠叨几句,让他们少操点心。毕竟啊,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当你想喊一声“爹、娘”的时候,还有人笑着答应你。
更新时间:2025-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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