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有这样一群“另类”的犹太人。
他们犹太血统“纯正”,却浑身反骨,不干活不交税不服兵役,每天一睁眼就诵读经书,吃喝拉撒全靠政府供着,还时不时就闹闹游行示威,最擅长吃以色列的饭,还砸以色列的锅。
你给他一本经书,他能念到地老天荒;
你让他娶个老婆,他能还你一个子孙满堂;
你让他上前线战场,他也不会打一枪一弹,还可能为对方站岗,顺便祷告以色列政府早日倒台。
他们就是又极端,又正统,又极端正统的哈瑞迪教派犹太人。
下面就简称“哈瑞迪人”(Haredim)。
就在前几天,也就是10月30号,约20万哈瑞迪人从全国各地涌入耶路撒冷街头,发起号称“百万人祈祷集会”的抗议行动,以反对以色列政府的强制征兵法案。
而他们喊出的口号那叫一个狠:宁死也不参军!

对此,以色列官方也毫不含糊,直接动用骑警和高压水炮,对着这群黑压压的人群猛冲。现场直接乱成一团,导致高速公路瘫痪、铁路停运,一名15岁少年坠楼身亡,70余人受伤。
事实上,早在2024年6月,以色列最高法院就一锤定音,判了他们必须服兵役。
但他们就是不听,也不可能会听。
那么问题来了:
以色列这种“全民皆兵”的国家,怎么会允许这样一群“免责人群”的存在?
他们不上班,这么多年又是靠什么养活自己和那一堆孩子的?
而如今,以色列政府又为什么顶着联合政府垮台的风险,非要逼他们去服兵役?
今天,咱们就来聊聊以色列这个最特殊的群体——哈瑞迪人。
一场持续了77年的政治交易
首先,咱得明确一点:哈瑞迪人的特权,不是自古就有的,而是以色列国父——戴维·本·古里安在以色列建国之初给亲手“惯”出来的。
这里我讲的简单一点。
1948年,刚建国的以色列可谓是内忧外患交织,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为了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本-古里安大手一挥,主动跟哈瑞迪的“拉比们”搞了个“君子协定”:
交易内容大概是:
你们哈瑞迪人在政治上支持我建国;我呢,则给予你们特殊关照,比如特批400名哈瑞迪青年免服兵役,好让他们专心“复兴”在纳粹大屠杀中被摧毁的犹太教义。
此时的本-古里安是个实用主义者,他压根儿没把这400人当回事。他错误地预测,这帮“老古董”很快就会被世俗化的浪潮淹没,自己消亡了,指定搞不出什么篓子。
哪曾想到,他亲手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这个群体之后非但没有消失,反而疯狂壮大。

在接下来的近30年里,免服兵役的豁免名额虽然在涨,但一直控制在几百人;
到1975年也就涨到了800人。
但到1977年时,问题爆发的关键转折点来了——那一年,来自民族主义右翼的利库德集团,击败工党成为了议会第一大党,党魁梅纳赫姆·贝京出任总理。
然而,利库德集团在议会中的席位只有43席,势单力薄,想组建稳定的政府,就必须拉拢那些犄角旮旯里的小党派来搭伙组阁。而手握4个议席的哈瑞迪政党,就成了那个关键少数。
于是,又一笔“政治交易”诞生了:
贝京为了换取哈瑞迪政党的政治支持,大笔一挥,直接取消了800人的豁免名额上限。
从那一天起,“免服兵役”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它从一个给少数人的“文化特权”,变成了一个可以无限繁殖的“政治福利”。哈瑞迪人也得以从昔日被视作“宗教火种”的少数群体,慢慢长成了可以左右以色列政局的“重量级玩家”。
这下可好。
豁免人数就像滚雪球一样,从1977年的800人,暴涨到80年代的一万七千人,90年代的两万八千人,到今天,已经积累了将近7万名可享受这种特权的适龄“免役青年”了。
一场持续了77年的政治交易,就这么造就了今天以色列最大的内部危机。

经济的“寄生”
有人就好奇了,这帮人不当兵也就算了,他们中的大多数男性还不工作,那他们吃什么?
怎么生活?
首先就是靠以色列政府“输血”。
哈瑞迪人的教育体系相当另类。
哈瑞迪男性从记事儿起,就会被送到专门的经学院,这些学院虽然也拿国家经费,但他们拒绝教授以色列官方要求的现代课程,比如数学、英语之类,体育音乐等课程更是一概不学;
那他们主要干嘛呢?
一天到晚的研究各种宗教典籍。
结果就是,这帮人就算成年了,也压根不具备进入现代劳动力市场的基本技能。于是,他们只能继续留在神学院“全职读经”,靠着以色列政府发的各种补贴过活,而且拿的心安理得。
他们的逻辑就是,虽然自己一辈子不工作、不纳税、不服兵役,但却通过全身心的研读《托拉》,为以色列提供了“精神上的保护”,这和当兵一样重要。
作为回报,以色列政府你必须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我们好各取所需。

可问题来了,哈瑞迪男性整天在那研究经书,那女性干啥呢?
答案是——赚钱养家生孩子。
哈瑞迪人的婚姻模式更偏向于“女主外、男主内”,女性在外面辛苦赚钱养家,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丈夫们可以“全职”在家读经,以维持家庭的“宗教纯洁性”。
数据显示,哈瑞迪女性的就业率高达80% ,和世俗女性(83%)几乎一样高。
这就形成了一个极其荒诞的社会循环:
世俗的以色列人通过纳税服役,供养哈瑞迪政党(比如沙斯党和圣经犹太教联盟);哈瑞迪政党又在国会里利用自己“关键少数”能“决定谁当老大”的地位,反过来投票要求政府给他们更多的补贴;而哈瑞迪男人则心安理得地靠着老婆和纳税人供养,专心在家诵读经书。
说白了,哈瑞迪政党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超级“压力集团”。
他们不关心世俗,不关心以色列的死活,他们唯一的政治诉求就是:
拿钱,以及免服兵役。

为什么非要现在动他们?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个“供养”模式都玩了快半个世纪了,为什么直到今天,以色列政府非要冒着政府垮台的风险去动他们呢?
答案很简单:两个“大窟窿”和一个“催命符”。
第一个“大窟窿”是:兵源枯竭。
咱都知道的,从2023年10月7号开始的那场加沙战争,打到今天,已经两年多了。
而这场战争简直就是以色列的“绞肉机”——预备役被严重透支,国防军(IDF)已经公开承认,他们正面临“严重的兵力危机”,急需好几万名新兵。
这就是最尖锐的矛盾。
当世俗家庭的孩子在前线流血,服役期一再延长,甚至40多岁、50多岁的预备役老兵都重返战场时,那近7万名同龄的哈瑞迪青年却在后方享受着“免责”的特权读经。
这种在付出上严重的不平等,让世俗社会的愤怒彻底压不住了。
那些由预备役军人组成的抗议团体,比如“战备兄弟连”,直接就怒了,他们觉得这是一种背叛,他们受够了替别人“卖命”。

第二个“大窟窿”是:经济枯竭。
哈瑞迪人对以色列经济的贡献,说“聊胜于无”都算委婉了;同时因为推崇生育,他们还是全以色列增长最快的群体,生育率高达7.1,算下来平均一个哈瑞迪女性要生7个孩子。
这直接导致哈瑞迪人的总人口一直猛蹿,年均增长率高达4%。
已知哈瑞迪人现在占以色列总人口的13%,如果按照这个增长趋势,那么到2030年,他们将占16%;到2050年,将占以色列犹太人口的三分之一。
而一个“斯巴达”式的国家,根本无法负担三分之一的人口,既不交税,也不服役。如果不征召他们,每年给经济造成的直接损失就将高达85亿谢克尔。
所以,这是一个数学问题,不是一个神学问题。

最后,是那个“催命符”:最高法院。
这事儿就绝了。
2024年6月25日,以色列最高法院一锤定音:取消哈瑞迪派男性的兵役豁免,必须征召!
并且从这一年的7月1日开始,停止向所有拒绝服役的神学院发放财政补贴!
这一下就把内塔尼亚胡逼到了绝路。
他必须依赖哈瑞迪政党才能保住自己的总理宝座;但他又必须执行法院的判决。
怎么办?
他搞出了一个妥协方案,这个方案由一个叫Bismuth的议员提出,所以就叫“Bismuth草案”。
这份草案今年10月28号刚公布,表面上说要征兵,实际上全是漏洞。比如,它定的征兵目标低得可笑,第一年只要求征召3600到4800人 ——而适龄的总共有快7万人!
这还允许用“民事服务”(比如去救护站当志愿者)来充数,更别提各种延期和豁免了。
这法案根本没打算真抓人,就是个政治表演。

好家伙,这一下两边都炸了。
反对派领袖——拉皮德直接开骂,说这就是个“可耻的逃兵役法案”,是在纵容哈瑞迪人。
而哈瑞迪人呢?他们觉得这还不够,他们要的是100%的豁免!在他们看来,军队这个大熔炉会让他们信教的孩子“世俗化”,这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
所以,10月30日的这场20万人大游行,根本不是在抗议一个他们不了解的法案,他们是在给内塔尼亚胡下最后通牒!他们是在用瘫痪耶路撒冷的方式,向总理展示自己的政治肌肉:
要么给我们想要的豁免,要么你的政府就地解散!
小结
可以这么说,这场20万人的大骚乱,撕开的不仅仅是耶路撒冷的马路,还有以色列社会内部最大、最深的一道裂痕。
在这道裂痕的一边,是手持武器、用高科技和高额税收支撑着这个“斯巴达式国家”的世俗以色列;而在另一边,是手持圣经、用高生育率和政治选票对抗现代化的哈瑞迪以色列。
七十多年来,以色列一直靠着“外部威胁”来强行维持内部的团结。但现在,哈瑞迪这个“内部问题”,已经演变成了一个比任何外部敌人都棘手的“人口炸弹”和“经济炸弹”。
显然,昨天的水炮,浇不灭哈瑞迪人“宁可坐牢也不当兵”的决心;
而法院的判决,也无法改变世俗派“不愿再当冤大头”的愤怒。当一个国家被迫用税收,去供养一个拒绝保卫它、生育率却是它两倍的群体时,这个系统,就注定早晚有一天会崩溃。
这场冲突是没有赢家的,它预示着以色列正面临一场比加沙战争更深刻的危机——一场关于“谁是以色列人”,以及“以色列将走向何方”的灵魂拷问。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就握在10月30日走上街头的、这20万“黑衣人”的手中。
更新时间:2025-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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