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观音桥有没得观音？

重庆商圈众多，如果要说名气，观音桥应该排第二。

在重庆人的心里，观音桥常与江北挂钩，一般人说观音桥，脑子里会自动浮现「江北观音桥」五个字。江北是重庆市的辖区，因地处长江、嘉陵江北岸，由此得名。

我去过很多次观音桥，大多坐轻轨，不敢打车或开车，太堵。它的路线设计很奇怪，几乎全是单行道，车开进去，容易迷路，各种单行道遍布，分不清路况，更重要的是，路线设计没有缓解交通压力，商圈里常堵车，进去如同掉进沼泽，越陷越深，只能往前，毫无办法。

观音桥是重庆最容易迷失的商圈。我每次出轻轨，会不自觉掏出手机，定位导航，支路太多，一不小心会迷失。高耸的朝天椒建筑虽是地标，却无法指引我寻找正确的方向。

我到观音桥大多三个目的：找工作、当导游和参加活动。商圈周围建筑年代很久，从外部看，感觉不明显，进入内部，常年不维修的痕迹明显，电梯灯光昏暗，墙面污迹斑驳，办公格局如同住家，采光明显不足。或许是不拜观音的原因，工作多年，我始终没有在这里找到合适的工作。

家里亲戚和朋友从区县到重庆，我大多会带他们转转，出地铁，转一圈，他们会说，原来这里是商圈，也没什么逛的，路还难走，到处打转，分不清楚。我苦笑，只好带他们去其他路更难走的景点。

我对观音桥最大的印象，或许是方所书店开业。前后去过三次，里面会卖一些港台作家的书，偶尔会举办作家见面会。印象里我参加过周克希（译者，翻译《追忆逝水年华》）和叶三（《九万字》、《腰斩哪吒》的作者）的见面会。我向周克希提过一个问题，现在已记不清问题和答案。找叶三帮我签了个名，我拿的是从网上淘来的二手书，她拿到还说，这书很久了。

方所书店开了没多久，于 2020 年关门，在重庆，能运营走的书店似乎只有西西弗，类似于重庆人心中的精神堡垒——精典书店，在艰难维生。多年前，精典书店从解放碑搬到了南滨路。我很久没有读书，逛书店也变成奢侈活动。

在观音桥，有两个重庆人流传的小道消息，一是那里有出了名的凤楼，所谓凤楼，就是情色行业，后来经过整顿，稍微好些，有没有死灰复燃，不得而知。另一个是九街，朋友和同事间开单身男人的玩笑，常说，如果找不到媳妇儿，就去九街捡一个。那里是出名的夜市，很多深夜喝醉酒的男女生常会在街边拦车，也不知道有多少不如意，会喝得酩酊大醉。

今天到观音桥办事，出地铁，我打开导航，沿着四散的岔路寻找目的地，穿过地下通道，左转右拐，生怕走错一条巷子。来到目的地，看见高耸的建筑，想起自己曾经来工作，和领导开过会，转头看，眼前的道路异常熟悉，旁边的店铺早已换新。

办完事，从楼里出来，来来往往的人，说普通话，没人讲重庆话。他们打卡、拍照，离开，人来人走，错落的城市成为她们的背影。我走进一条小巷，在老街兜兜转转，抬头间，发现旧房屋与新建筑层叠，如同一个时代的交合。

观音桥有没有观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来这里的人和我一样，不拜观音，拜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