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国宴大厨没吃过正宗白切鸡,而是全进华一直在“诡辩”,典型的“稻草人谬误”。
显然,攻击一个“不尊重传统”的靶子,比承认自己“火候掌控失误”要容易得多,也更能获得旁观者的同情。
所谓的“稻草人谬误”,是指故意歪曲、夸大或简化对方的论点。
然后攻击这个被扭曲后的、更容易击败的“假靶子”(即“稻草人”),而不是直接回应对方真正的论点。
在白切鸡事件中,真正的论点是“你做的白切鸡口感不够嫩”。
周晓燕大厨和岳云鹏,说话都比较委婉。
“个人的感觉”、“可能是当地的味道” 只是托辞,直接明了就是“不好吃”。
你看岳云鹏的表情,这鸡能好吃吗?
我们再来看一下全进华做的白切鸡的卖相。
一道顶级的白切鸡,核心讲究八个字:“皮爽肉滑,骨中有血”。
它不依靠复杂的调味和烹饪手法,而是极致追求食材本味与火候控制的巅峰。
首先,白切鸡的色泽必须是鲜亮的淡金黄色,如同琥珀,光滑油润鸡皮。
在广东,你随便走进一家人均消费超过3位数的粤菜餐厅,能吃到的白切鸡,大概是这样子的。
全进华的白切鸡,摆盘凌乱,色泽卖相一般。这是厨艺大赛,中餐讲究“色香味俱全”,他的鸡,真的很难勾起食欲。
白切鸡入口的第一感觉,必须是 “爽” 和 “脆” 。咬下去有轻微的弹性阻力,随后断裂,绝非软塌或肥腻。
鸡肉的核心口感是 “滑” 和 “嫩” 。鸡肉必须极度鲜嫩多汁,纤维细腻,用牙齿轻轻一咬即能分离,咀嚼起来毫无阻力,唇齿留香。
白切鸡正宗做法非“煮”而是“浸”。
将鸡在微沸的汤水中“三提三放”,让鸡腹腔受热均匀,然后全程关火,利用水的余温将鸡肉慢慢浸熟。这是实现“肉熟骨不熟”的关键。
带血的鲜红骨髓则是火候精准、肉质极嫩的标志。而全进华的鸡骨髓已经完全凝固,再次佐证“煮老了”,没掌握好火候。
周大厨说的“不够嫩”,是指他的鸡“煮老了”,其致命问题就是口感变“柴”,肉质紧缩,汁水流失。
但是,全进华拒绝接受批评。
鸡不够嫩?那是因为你吃的都是“童子鸡”。没吃过180天的湛江走地鸡。
对方说的是“你的鸡没煮好”,而不是“你的鸡本身不够好”。批评的是你的厨艺,而非食材。
通过这种偷换概念,他将讨论从 “一个具体技术失误” 的层面,成功转移到了 “一种文化传统是否正确”的层面。
也就是树立一个“你不尊重广东传统”的“稻草人”,显然更容易引发情感共鸣和防御心理,也更容易为自己开脱。(他的出发点是出于“自我保护”,而非愚弄大众)
难道大众真的看不出来谁是谁非吗?一个是村厨,一个是履历丰富的国宴大厨。
不,他们知道。
但是大众最不在乎的就是“是非对错”,他们从始至终维护的都是自身优越感。
在过去,专家、大师、精英的话往往是金科玉律,大众只能仰视和接受。但互联网和信息时代打破了这种信息垄断。
人们发现,专家也会犯错,权威也有知识盲区,精英的观点也常常脱离群众。
大众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撕下权威身上神秘、高高在上的标签。
通过集体性的嘲讽和玩梗,将这种权威从神坛上拉下来,使其“祛魅”,变得平民化、可讨论、甚至可戏谑。从而获得一种认知上的平等和快感。
正如巴赫金所说的“狂欢节”理论,网络提供了一个临时取消等级、允许大众僭越规则的空间。
在这个过程中,参与感和娱乐性远比事实本身更重要。大家一起玩同一个梗,用同一套话语,获得了一种强烈的群体归属感和快乐。
而食物是文化身份最直接、最感性的载体。白切鸡在粤菜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承载着地域文化的骄傲。
当地人对此拥有强烈的文化自豪感和 “解释权”。他们会认为:“我们吃了几十年,怎么做、怎么吃,我们最有发言权。”
他们说周大厨“你沒吃过好的”,实质上是在说:“你并不真正理解我们的文化,因此你的评判是无效的。”
表明上看,他们是在捍卫自己对“何为好吃”的最终解释权,守护属于自己文化圈层的“话语权”。
但实际上,这种狂欢式的解构,不过是大众共同参与了一场 “弑神”的仪式。
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通过挑战权威,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感和价值感。“看,我也能指出权威的问题”。
全进华的“诡辩”则完美地扮演了“丑角”,让这场狂欢更有趣、更有靶子。
因为周大厨实际是对的,那么舆论总会有“拨乱反正”的一天。
舆论上有个“钟摆效应”:网络舆论极少停留在中间点,总是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
当“弑神”的狂欢达到顶峰后,一种反思的逆流必然会开始出现。
人们会开始重新审视:“周大厨难道说的不对吗?”“我们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此时,大众需要一个来解释自己之前为何会如此狂热和“不理性”。全进华这个“丑角”就成了完美的“替罪羊”。
这就是大众心理学中的“替罪羊效应”。
舆论的叙事会转变为“都是因为他一直诡辩、死鸭子嘴硬,才带偏了节奏,误导了大家的情绪!”
于是,集体得到了责任豁免。只要把所有过错都推给这个“丑角”,曾经参与狂欢的个体得以完成 “责任切割” 。
他们不再是“非理性”的乌合之众,而是“被小丑欺骗和利用”的正义之士。
接下来对他的新一轮“批判奚落”,实质上是一场集体的自我净化仪式,通过否定他来肯定现在“清醒”的自己。
这就是一场完整的网络舆论“生命周期”。这个模型几乎可以套用在任何类似的网络热点事件上。
它揭示了网络群体行为的一个残酷真相:大众既需要“丑角”来发起狂欢,也需要“丑角”来作为狂欢结束后的祭品。
而大多数参与者,最终都能安然无恙地退出,等待下一个猎物的出现。
更新时间:2025-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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