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今日同大家讲一位漄广东兴宁黄陂走出来的英雄,林初耀。佢在抗日战场上浴血奋战,又在黄埔军校校长任上培育人才,一生故事,实在是让人敬仰。
一、老屋天井里,种下家国的种
兴宁黄陂龙溪村的老屋,天井用鹅卵石铺成,雨天会积一汪水,映着头顶的四角天。林初耀还细介时候,最爱蹲在天井边,听阿婆讲“老祖公迁来兴宁”的故事。阿婆纳着鞋底说:“当年从福建过来,一路被人欺负,全靠男人们攥紧柴刀,女人们背稳婴孩,才在这介里上扎了根。”初耀问:“现在鬼子又来欺负咱,嚷满办?”阿婆把针扎得又快又狠:“学你老祖公,手里的家伙不能软,心里的家不能忘。”
十三岁那年,镇上放映无声电影,演的是“九一八”事变,鬼子的刺刀挑着中国百姓的衣裳。初耀看完,一路跑回家,把自己攒的铜板全倒在桌上:“阿爸,我要捐钱买枪炮!”阿爸摸着他的头笑:“傻仔,钱不够,得靠人去拼。你好好读书,将来学本事,比啥都强。”那晚,他在油灯下写了三个字:“打鬼子”,贴在床头上,纸都被眼泪泡湿了。
1933年春,他要去考黄埔,阿娘连夜给他缝包袱,把炒米糕、咸菜干往里塞,边塞边掉泪:“到了南京,要记得自己系黄陂人,吃饭要端稳碗,打仗要挺直腰。”阿爸送他到圩上,递过一把磨亮的柴刀:“这刀陪我砍了十年柴,你带着,不是让你杀人,是让你记着——涯客家人,刀能砍柴,更能护家。”
二、炮声里的客家话,喊出山河志
1938年秋,武汉外围的炮声震得人耳朵疼。林初耀趴在炮兵阵地的掩体里,嗓子喊得沙哑——他带的炮连,有六个是兴宁老乡,喊口令用客家话,比军号还齐整。“左移三寸!”“放!”炮弹呼啸着出去,他就默念:“这发打鬼子的粮仓,那发打他们的炮楼。”
有天夜里,炊事员送来一锅稀粥,混着沙粒。一个梅县兵叹气道:“不知家里的稻谷黄了没?”初耀接过粥,喝得呼噜响:“等把鬼子赶跑,我带你们回兴宁,吃新米做的黄粄,蘸着蒜醋吃,管够!”话音刚落,敌机来了,他一把将那兵按进掩体,炸弹就在不远处炸开,掀飞的泥土落了他俩一身。那兵哭了:“教官,我怕再也吃不上黄粄了。”初耀拍他后背:“怕啥?咱客家人的命硬,阎王爷不敢收!”
昆仑关战役时,他的炮兵连配属给主攻部队。阵地在半山腰,日军的机枪扫得像割稻子。他观察到鬼子的暗堡藏在石缝里,普通炮弹打不着。正急得冒汗,忽然想起黄陂山里“炸石头取料”的法子——让炮手调整角度,把炮弹往暗堡上方的崖壁打,借滚石砸塌工事。他操着客家话喊:“就像打山上的野蜂窝,不直接捅,用石头砸!”果然,滚石带着尘土扑下去,暗堡的机枪哑了。战后,那几个兴宁兵围着他笑:“教官,还系涯客家的土法子管用!”
最险的一次,他被流弹击中左臂,血顺着袖子淌,染红了胸前的怀表——怀表里嵌着阿娘的照片。他捂着伤口笑:“阿娘,你看,你仔没给你丢脸。”医生要给他输血,他不让:“给伤员用,我扛得住。漄客家人,皮糙肉厚,流点血算啥?”
三、黄埔的课桌上,摆着家乡的土
1970年,林初耀走进凤山军校的办公室,桌上摆着三样东西:一块黄陂的红土,一本《客家先贤传》,一把阿爸给的柴刀(后来换了新鞘)。他给教官们开会,第一句话就说:“我教你们一个带兵的法子——把学生当自家弟郎待。当年在前线,我带的客家兵,饿了分半块炒米糕,伤了我给他们挑脓,不是因为我好,是因为涯客家人,出门在外,不抱团活不成。”
他给新生上第一课,总把红土捏在手里:“你们看这土,干了硬得像石头,浇了水就能长庄稼。涯中国人的骨头,就该像这土,硬的时候能挡枪子,软的时候能护百姓。”有个学生问:“校长,您总说家乡,打仗要分家乡吗?”他把土撒回盆里:“不分!但不能忘了根。就像这土,来自兴宁,但撒在台湾的地里,也能长出好庄稼——因为都是中国的地。”
他改教材,特意加了“客家抗战案例”:讲谢晋元死守四行仓库,讲姚子青血战宝山城。“这些都是涯客家叔伯,”他指着照片说,“他们不是天生的英雄,就是觉得‘家要没了,活着干啥’,才拼了命。”有回演练,学生们模拟巷战,动作僵硬。他就带着他们学“客家走圩”的步法:“你看圩上的挑夫,过窄巷时脚抬得多巧?打仗也一样,既要勇,也要活,不然咋保护老百姓?”
军校食堂有个规矩,每月初一吃“客家腌面”,他说:“面要揉得韧,就像骨气;酱要调得香,就像乡愁。吃饱了,才有力气记着为啥扛枪。”
四、海外的窗台上,晒着家国的太阳
1980年,林初耀在美国西雅图的家,窗台上摆着两盆花:一盆是兴宁带来的“勒杜鹃”,一盆是台湾的“山樱花”。他说:“你看,花都能长在一起,人咋不能?”每天清晨,他都要给花浇水,用客家话念叨:“快长,等两岸通了,带你们回黄陂,种在老屋的天井边。”
他去华盛顿大学读书,同学问他:“这么大年纪,还读啥?”他用不太流利的英语答:“我要学懂世界,但更要让世界懂中国——懂涯客家人的‘家国’,不是口号,是刻在基因里的。”他的毕业论文里,有一段写得格外用力:“1941年在滇西,我见过傣族、彝族、汉族的兵一起冲锋,嘴里喊着不同的话,但目标只有一个——把鬼子赶出去。这就是中国,再难,心也能往一处想。”
有回同乡会聚餐,有人说“怕是回不了兴宁了”,他端起酒杯:“回不回得去,身子由天定,但心能回去。我梦里常走黄陂的田埂,阿娘在老屋门口喊我吃饭,那声音,比啥都真。”他给家乡寄钱建学校,附信说:“多教孩子念‘国’字,那字框里的‘玉’,是咱中国人的宝贝,得护好。”
晚年他视力模糊,就让孙女读大陆的新闻。听到“两岸交流”,他就笑:“你看,水流千里归大海,人走千里认祖宗,这是天理。”临终前,他抓着儿子的手说:“把我那把柴刀带回黄陂,埋在阿爸的坟边,就说‘仔回来了,护不动家了,让刀替我守着’。”“等涯百年后,骨灰分两半,一半撒在台湾海峡,一半埋回黄陂的田埂上——我要看着两岸的船,能平平安安地对开。”
2003年,91岁的林初耀在西雅图去世,遗嘱里写着:“墓碑上要刻‘兴宁林初耀’,别的都不用。”
五、红土上的风,还在讲他的故事
如今黄陂中学的“怀乡馆”,那把柴刀就摆在玻璃柜里,刀柄被摸得发亮。常有老师带着学生来看,说:“这刀砍过柴,也陪着林将军打过鬼子,它最懂——爱国不是啥大道理,就是想让家里的田能种稻,屋里的人能安睡。”
每年清明,总有人往林将军的衣冠冢上撒一把黄陂的红土,土里混着几粒稻种。有老人说:“撒下去,来年长出稻子,就像他还在看着涯漄丢人,看着这稻子黄了又青,看着这家国,一天比一天好。”
风从神光山吹过,掠过梯田,掠过老屋的天井,就像当年林初耀在黄埔操场上,用客家话喊的那句:“记住,枪杆子要硬,心尖子要热,因为漄守的,是祖宗传下来的土,是子孙要住的家!”
更新时间:2025-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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