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王朝1566》中胡宗宪的身上，看到了马斯克的影子

著名历史剧《大明王朝1566》是以“改稻为桑”这道政策为切入口展开的。

话说明朝嘉靖年间，皇帝一心修道，无意处理政务，严嵩则以内阁首辅的身份独揽大权近二十年，形成以严嵩、严世蕃父子为首的“严党”。

嘉靖之所以依仗“严党”，一个重要原因是看中了他们搞钱的能力，然而到了嘉靖末年，“严党”搞钱的能力已是捉襟见肘，国库亏空愈发严重。

以裕王、徐阶（内阁次辅）、高拱、张居正等为代表的“清流派”希望借财政问题对“严党”发难，最好能将其一举端掉。

为了延续自身政治影响力，“严党”在御前会议上郑重提出了“改稻为桑”的政策建议，即把浙江的农田改种桑苗，让织造局织成丝绸卖到海外，以此解决财政难题。

一场大戏就这样开始了。

“严党”之所以决定将政策落到浙江，一方面固然因为这里是江南织造局的驻地，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人事方面的考量——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胡宗宪、浙江布政使郑泌昌和浙江按察使何茂才均为“严党”一手提拔的人物。

可事情的发展很快超出了“严党”预料，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胡宗宪对改稻为桑持保留意见，不愿意推动这项政策。

胡宗宪的态度让上上下下感到很奇怪，一来大家都认为改稻为桑确实可以增加朝廷财政收入，二来浙江官场许多人还觉得能从中捞取好处。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件事情无比难办，可皇帝和内阁都已经定好了，你作为下属能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对于这一点，织造局官商沈一石在跟江南制造局兼浙江市舶司总管太监杨金水的临别对话中有过复盘性质的回忆：

“改稻为桑这步棋，从一开始就是一步死棋，公公没看出，我也没看出。

其实在当初胡部堂不愿意按内阁的意思去改稻为桑，我就瞧出了一点端倪，但一想，这是有旨意的，总不成皇上说的话也会收回去吧，于是就实心实意地筹粮等着买田。

等到这一回公公去了北京，突然杀出一个杭州知府高翰文，还有淳安知县海瑞、建德知县王用汲，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卷到漩涡里去了。”

沈一石所说的旋涡究竟是什么，胡宗宪又预判了什么呢？

与江南制造局杨金水、富商沈一石、浙江布政使郑泌昌、浙江按察使何茂才、杭州知府马宁远等人不同，胡宗宪不仅第一时间预判了“改稻为桑”这项政策落地的难度，而且迅速意识到这道政策将成为严党和倒严势力的决战，所以他不愿意牵扯进去。

从客观层面讲，改稻为桑的本质就是用经济作物替代普通农作物。

经济作物的产值当然比普通农作物高，以今天的市场为例，水果、蔬菜可以比小麦、大米卖高得多的价钱，那为什么农民朋友不全部改种经济作物呢？

因为前者涉及向外销售、存储保鲜等一系列问题，一旦搞不好很容易血本无归。

作为封疆大吏，胡宗宪意识到改稻为桑可能导致农民丧失土地、丧失粮食来源，他也深知浙江官场的各级官员很可能趁机压低买田价格，大肆敛财，进一步把农民逼向水深火热乃至绝路。

那么问题来了，胡宗宪能不能向上级阐明利弊呢？

不行。

改稻为桑的麻烦在于，“清流派”试图此事作为倒严的重要战场。根据剧中张居正和裕王的对话，“清流派”恰恰希望浙江出事，越大越好，越快越好。

在清流派看来，“改稻为桑”某种意义上是严党在各方面压力之下走出的一步臭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作为当时嘉靖朝实力强劲的“在野党”，“清流派”先后派出谭纶、海瑞、王用汲等官员到浙江。

站在“清流派”的角度，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去“反对”改稻为桑，只需按照《大明律法》秉公监督、秉公办事，就足以让改稻为桑成为一步死棋。

因为不贱价买田，不低价收购生丝，不极限压榨雇农，改稻为桑根本干不成。

至于说严党为了推行改稻为桑而搞出的毁堤淹田、通倭大案和“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等戏码，则属于“主动送人头”性质，被清流派一一笑纳。

剧中，胡宗宪凭借机敏的预判，在上上下下尚未意识到“改稻为桑”即将发展为一场巨大的政治漩涡之前，主动辞去了兼任的浙江巡抚一职——用继任者郑泌昌的话说，是“胡宗宪高明啊！”

接下来让我们把故事映射到大洋彼岸——在特朗普政府里，马斯克其实就有点扮演了“胡宗宪”的角色。

2024年的美国大选期间，马斯克出力实在太多，跟MAGA绑定过深，被特朗普提名担任“美国政府效率部”负责人。

特朗普政府的所有工作都围绕着“开源节流”这个中心展开，开源的部分主要靠关税，节流的部分则依靠政府效率部。

上任之初，马斯克曾表示“这是美国人民打败官僚主义的唯一机会，我们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可经过一番查账和裁员，马斯克渐渐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并萌生了恐惧感。

机敏的马斯克遂主动制造了跟特朗普爆发矛盾的现象，用苦肉计全身而退。

当地时间11月18日晚，马斯克在白宫参加了特朗普为沙特王储小萨勒曼举行的晚宴。

这是今年6月马斯克和特朗普闹掰以来，两人第二次公开同框，也是自那以来马斯克首次公开访问白宫。

步入晚宴现场时，面对各界大佬名流，特朗普专门留步伸手拍了拍马斯克的肚子（如上图），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特朗普内阁中，财政部长贝森特（左）和商务部长卢特尼克（中）堪称“哼哈二将”，二人很大程度上负责美国的财政与商贸工作。

或许某天，贝森特也会像“郑泌昌”一样对卢特尼克感慨：马斯克高明啊，你我连他的背影都摸不着啊！马斯克早就看出“开源节流”是一步死棋，这才不惜得罪总统，为的就是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