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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1135年4月，黑龙江五国城，一个54岁的男人死在了破败的土屋里。

9年前，他还是大宋皇帝，9年后，他留下了14个孩子和无尽的耻辱，这个男人就是宋徽宗赵佶。

从九五之尊到阶下囚

1125年秋，完颜宗望率领金军东路攻破燕京，完颜宗翰带着西路军直扑太原，两路夹击，剑指汴梁。

宋徽宗慌了。

26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养成了逃避的习惯，面对金军兵临城下，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传位给太子赵桓，自己当太上皇，暗中准备南逃。

1126年正月，金军包围开封，城外战鼓震天，城内人心惶惶，完颜宗望在城下列出条件：金500万两、银5000万两、牛马骡各1万头、骆驼1000头、缎子100万匹。

宋钦宗看着这份清单，手都在发抖，北宋国库存银不过9万两，这笔赔款相当于国库存量的500倍。

金银不够怎么办？卖人。

金军提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方案：帝姬每人1000锭金，王妃500锭金，宗姬200锭金，开封府开始大规模搜捕皇室女眷。

宋钦宗下令全城搜金，官员按等级分配指标，达不到数额的立刻拘捕，整个开封府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监狱。

朱妃只有13岁，金军二太子翰离不看中了她，她拒绝了，翰离不冷笑："你是1000锭金买来的，怎么敢不从我？"

朱妃明白了，皇帝把她卖了。

1127年靖康二年四月，开封城破。

金太宗要求徽钦二帝行"牵羊礼"，脱掉上衣，光着膀子，脖子上套根绳子，像羊一样被人牵着走。

这是金人对待俘虏的传统仪式。

宋徽宗站在金军大营里，身边站着几千名金军将士，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戏谑，太上皇的龙袍被扒掉了，换上了金人的粗布衣服。

绳子套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宋徽宗哭了。

金太宗当场宣布：封宋徽宗为"昏德公"，宋钦宗为"重昏侯"，这两个封号极尽侮辱之能事。

漫长的押解之路

1127年3月27日，徽钦二帝和1万多名俘虏开始北迁，队伍分成7批，前后绵延数十里。

路上用了1年2个月。

春天的时候还好，到了冬天，北地严寒，很多人冻死在路上，宋徽宗的妃子小王婕妤怀着孕，一路颠簸，在途中生下了儿子赵极。

金军给俘虏们发的口粮很少，每人每天只有一小碗粟米，宋徽宗饿得眼冒金星，以前在宫里，光是一顿早膳就有108道菜。

1128年，队伍到达韩州，这里是辽宁境内的一个小城，金人把徽钦二帝关在一座破院子里。

院子只有三间房，父子俩加上几个贴身太监，挤在一起过冬，屋子里没有炭火，只能靠体温取暖。

宋徽宗开始学金语，他发现，会说金语的俘虏能得到看守的优待，至少能多分到一碗粥。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个生存技巧。

1130年7月，金太宗下令：把二帝迁到更远的地方。

五国城，黑龙江依兰县，这里距离中原2000多里，冬天最冷能到零下40度。

五国城本来是女真五部的会盟之地，越里吉、剖阿里、盆奴里、奥里米、越里笃，这五个部落在这里建了一座土城。

城墙不高，只有三米，城里没什么建筑，就是几排土房子，宋徽宗被分配到其中一间，房间很小，不到20平米。

这就是他的"皇宫"。

囚禁中的"繁衍"真相

金人可恭在《宋俘记》里记录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宋徽宗在金国又生了6个儿子、8个女儿。

这个数字让人震惊，一个54岁的囚犯，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怎么可能生这么多孩子？

答案在《宋俘记》的另一段记录里："别有子女五人，具六年春生，非昏德胤。"

5个孩子不是宋徽宗的。

宋徽宗发现了一个秘密：生孩子能换来金人的相对优待。

金人认为，有生育能力的俘虏更有价值，活着的俘虏比死了的俘虏更能彰显胜利者的威势。

于是宋徽宗默许了一些事情的发生，他的妃子们和金人生下了孩子，这些孩子被记在了他的名下。

这是屈辱的，这也是明智的。

赵极，1127年4月生，母亲小王婕妤，这是被俘前怀孕的，算是宋徽宗亲生。

赵柱，1133年4月27日生，母亲阎婉容。

赵檀，1134年5月22日生，母亲郑媚娘。

其他的孩子，《宋俘记》写得很简单："余失考。"

宋徽宗的妃子们在金国过得很惨，她们要干农活，种地、喂牲口、纺线，金人把她们当奴隶使唤。

有些妃子受不了，选择了自杀，张氏、陆氏、曹氏拒绝服从金军二太子翰离不，被用铁杆串起来，竖在营前示众，三天后才死。

活下来的妃子学会了隐忍，她们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渺茫得像夜空中的星星。

宋徽宗心里很清楚，这些孩子不全是他的，他也很清楚，承认这些孩子是保命的手段。

在五国城，生育就是价值，孩子越多，金人越觉得这个俘虏有用，有用的俘虏能活得久一点。

宋徽宗选择了妥协。

他把那5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当作亲生骨肉抚养，在生死面前，血缘关系变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

五国城的最后岁月

1130年到1135年，宋徽宗在五国城度过了人生最后5年，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种地、割草、喂马，金人把他当长工使唤。

冬天的时候，他要砍柴生火，手被冻得开裂，血流不止，春天播种，夏天除草，秋天收割，一个曾经的皇帝过上了农民的生活。

1130年9月5日，郑太后死了，她是宋徽宗的皇后，宋钦宗的母亲，死的时候52岁。

郑太后死前对宋徽宗说："我们还能回去吗？"宋徽宗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

埋葬郑太后的时候，宋徽宗哭得像个孩子，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1132年，有个叫陈忠的皮毛商人找到了宋徽宗。

陈忠是南宋派来的密使，他带来了岳飞、韩世忠抗金的消息，还有康王赵构称帝的消息。

陈忠给宋徽宗带了四样东西：桃、李、粟、面。暗语是"逃离束冕"。

宋徽宗动心了。

计划很简单，陈忠会在某个夜晚带着马匹在城外等候，宋徽宗和宋钦宗乔装打扮，趁着夜色逃出城去。

计划失败了，金人的监视太严密，宋徽宗刚走到城门就被发现了，金人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关得更严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城门。

宋徽宗开始写诗。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影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

这首诗写完后，他哭了很久。

他还画画，在五国城的土墙上，他画过花鸟，画过山水，线条依然精美，笔法依然娴熟。

金人看不懂这些画的价值，他们只是觉得这个俘虏很会画画。

1135年春天，宋徽宗病了。

他得了痢疾，拉血，发烧，神志不清，五国城没有好医生，更没有好药。

6月4日，宋徽宗死在了那间20平米的土房子里，死前他说了一句话："我想回家。"

金人草草埋了他，没有棺材，只是用席子包了包，埋在五国城外的一片荒地里。

宋徽宗死后，宋钦宗一个人在五国城又活了21年。

1156年，宋钦宗也死了，死的时候56岁，他在五国城整整待了26年，两个皇帝都没有活着回到故土。

宋徽宗留下了什么？

65个孩子，其中14个出生在金国，这14个孩子里，5个不是他亲生的。

一个皇帝为了活命，默许妻子和敌人生孩子，这件事说出来都觉得荒诞。

史书上写：宋徽宗"昏德无能，致国破家亡"，这个评价算是客气的。

宋徽宗的悲剧在于：他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却是一个糟糕的皇帝，艺术家的敏感让他无法承受政治的残酷，皇帝的身份又让他无法逃避历史的审判。

在生死面前，尊严变得奢侈，在绝境中，妥协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或许就是人性最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