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六六鳞
编辑 | 六六鳞
《——【·前言·】——》
15岁的学徒,冲洗出一组照片,照片里的内容堪比修罗场。不躲、不喊、不跑,他偷偷藏起相册,一藏就是八年。背后那段沸腾血腥的历史,如今被拍成电影《南京照相馆》。
一卷胶卷,两个世界。一个是日军眼中的战利品纪念,另一个,是15岁学徒罗瑾眼中的人间炼狱。时间定格在1938年初,南京刚刚陷入战火硝烟,照相馆却还在营业,表面风平浪静。没人知道,这间照相馆的后室,会洗出整个战争里最沉重的一组影像。
那天下午,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走进店里,说得一口磕巴中文。他拎出两卷胶卷,要店里“冲一套照片”。店里人都不敢多问,把活儿交给了最年轻的学徒——罗瑾。这名男孩年纪小、手脚快,谁也没想过,他是第一个看到底片里秘密的人。
水池边,灯光一开,图像浮现。最开始几张,是一排排军帽,笑脸、手势、合影。再往下,一具具尸体逐渐清晰:斩首后的头颅堆成小山、倒在河边的女性尸体、破碎的墙壁下血迹斑斑的孩童。
胶卷上没有声音,可画面足够震撼。罗瑾没说话,额头出汗,手却没抖。他不是没怕过,而是知道,万一露馅,自己连同全家,可能都见不到明天。
做决定只花了几秒。他在冲洗间里偷印了一份。不是偷看,而是拷贝。他把照片洗出来、装订成册,每页都配了简短标注。这不是出于兴趣,是本能,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直觉——这些照片,必须留下。
之后好几天,他几乎没合眼。带着相册,他开始找地方藏。家里不能放,照相馆也不安全,最后,他把相册塞进寺庙茅厕的墙缝里,一层又一层地包起来。臭气冲天的地方,成了战争罪证的临时避风港。
这个过程没惊天动地,也没有背景音乐,甚至没有帮手。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扛起了沉重到无法呼吸的历史。
他没有考虑太久远的“审判”或“正义”,他只是知道,一旦这些照片被洗完还回去,世界上就少了一份真相。
这份相册日后被称为“屠城血证”,可在当时,只是一堆纸片,藏在最不体面的地方,被最不起眼的人保留下来。
而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故事没完。相册还藏在茅厕里,罗瑾也早已换了身份,被征入了汪伪政权的通信训练队,驻扎在南京毗卢寺。这时候又一个少年登场了,名叫吴旋,年纪和罗瑾差不多。
当兵是命令,拉电话线是任务,生活照旧过着。可就在一次卫生检查时,他在一处偏僻墙洞里发现一包纸。一翻开,照片一张张跳出来,带着熟悉的腐臭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没有直接上交,也没跟任何人讲。他把相册悄悄带回房间,用旧布包好,夜深时偷偷看。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些照片不是谁拍得起的普通合影,全是战场暴行,拍得清清楚楚,记录极其详细。他不知道罗瑾是谁,但他知道这玩意“命大于天”。
从那之后,他成了“守护人”。相册被藏进了佛像底下,还随身带着一个缩印版,以防万一。白天是士兵,晚上是“档案馆管理员”,一边练兵,一边护证。几年下来,居然没出过岔子。
这段时间里,日本军官来回巡视,特务密布,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麻烦。可他就这么熬过来了,一次次转移藏匿地点,把证据像护照一样捂在怀里。
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南京迎来翻篇的一天,街道上人山人海,他没去庆祝,只做了一件事——找到了接收政权的人,递出那本相册,说:这些可能有用。
后来他才知道,这些照片成了“京字第一号证据”,被呈交国际法庭,用来审判日军战犯。站在法庭上的,是历史的证据,而他,只是个搬运工。
一张照片值多少钱?在法庭上,一张照片就够定一个人的罪。
几十年后,这两位少年成了老人,在南京再次见面。他们不说什么“英雄”,也没自夸,只提了一句:那本相册,你还记得吗?
那一刻,很多沉默了几十年的真相,突然就有了声音。
战争结束那年,南京还没完全恢复。街上多是废墟,路边一堆堆未填平的弹坑,市政用车都是拼接改装。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吴旋提着那个包,走进了南京临时参议会的办公地。
他不是官员,也不是记者,站在人群中不太起眼。包里装着的,是几年前从佛像底座下刨出来的相册。全城搜集战犯证据,他知道,这是时候了。
交出相册时没有仪式,也没人鼓掌。但当天傍晚,几名专员连夜翻阅这批材料,把照片一一归档编号,次日就在证据备案表上写了一个编号——“京字第一号”。这不是随机排的,这是认定它“最早、最直接、最完整”。
法庭不讲情绪,只看证据。这批照片被正式列为南京大屠杀的核心视觉材料之一,成为战犯谷寿夫案中的关键证物。谷寿夫是谁?侵华日军第六师团团长,南京屠杀主要指挥官之一。法庭不缺口供、也有文书记录,但正是这批带血影像,成了铁证。
法庭上没有太多争论。照片上一排排尸体,配着日军军帽、鞋履,场景对得上时间和地点。谷寿夫没有狡辩太久,就被定罪处决。
而站在法庭背后的,不是律师,不是检察官,是一个当年拷贝照片的小学徒,一个偷偷把照片藏在佛像底座的少年。他们没出现在镜头前,可他们的胆量,成了审判正义的起点。
相册后来交给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号、登记、密封,成为对外展示南京大屠杀的核心证据之一。很多外国记者看过那些照片后,直言“震惊程度远超语言所能描述”。
罗瑾这时也还活着,早已不再是少年。他没靠这事出名,也没刻意讲述。直到很多年后,他女儿整理父亲遗物时,才发现那本“私人备份”:旧报纸包着、封面已经泛黄,最上面写着六个字:照片、不能丢掉。
对普通人来说,这也许只是一份记录。但对亲历者而言,这是一场穿越子弹与死亡的护送行动,把“血证”从相纸送进法庭、再送进历史。
而这个过程,没有掌声,没有雕像,甚至没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可正是这样的人,才让历史没被删掉。
80多年过去,南京长出了高楼,老城不再是战场。可在电影《南京照相馆》上映那天,一段尘封故事被重新打开。
这部电影的主角不是军人,也不是官员,而是一个学徒、一个信号兵。他们不是抗战英雄,也没拿过武器,却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完成了对正义最大的支持。
拍电影的人说,“这是真实事件改编”,但真实比剧本还要剧烈。罗瑾的女儿罗梦接受采访时说:“父亲这一辈子话不多,但相册收得整整齐齐,他最常说的就是一句话——这些照片,以后要用。”
吴旋的女儿吴建琦也在,她父亲更沉默,从没主动提过“血证”的事。她小时候只觉得父亲柜子里那一包旧照片“味道怪、看不懂”。直到她成年,资料公开,她才知道,父亲背过多少年的是别人一辈子都扛不住的秘密。
这不是传承的故事,这是接力的过程。没有统一指令、也没有资金支持,一个拍照的、一个传信的,就这样靠默契完成了历史记录。
现在的人讲“人设崩塌”“热搜爆点”,但这些人从没有人设,也不在热搜上。他们是默默记录的底片,是灰尘下的一道光,把光带出来就行,不需要彩灯也不需要铺垫。
电影上映后,很多观众哭了,说“现实比电影狠多了”。可对于这两位老人来说,这不是“狠”,只是“必须”。他们年轻时没想过能赢,甚至没指望能活到正义那天,只是觉得:相片有了,就不能没了。
我们常说历史不能忘,其实历史从没忘过我们,是有人替我们一直在记。
更新时间:2025-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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