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债突破50万亿不意外，美国财政的失控不意外

美国财政部最新数据显示，联邦政府债务总额在10月21日首次超过38万亿美元。这个看似冰冷的数字，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这个“世界经济灯塔”国家的本质，财政上早已灯火摇曳、风雨飘摇。

两个月前，美国债务刚突破37万亿，而今年初还只有36.2万亿。不到一年，债务增长近2万亿，仿佛债务本身已经脱离经济运行的基本规律，自行在惯性中膨胀。按照这一趋势发展，美国国债在2030年前突破50万亿，将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消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总体来看至少有三大原因：

首先，美国财政的失衡并非是某届政府的产物，而是自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美国政治与货币制度共同放纵的结果。1976年，美国的联邦总债务不过6200亿美元，而如今是当时的61倍。相较之下，美国的名义GDP只增长了15倍，实际GDP仅为4倍。

换句话说，过去半个世纪里，美国的“借钱速度”远远超过了它创造财富的速度。造成这种脱节的根本原因，是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当美元与黄金脱钩后，货币失去了刚性锚，政府财政支出也就失去了“硬约束”。

其次，美国财政看似制度完善、程序严谨，实则早已形同虚设。总统提交预算，国会审议拨款，表面上是精密的民主机制，但核心问题在于：这套机制没有任何“平衡预算”的法律约束。美国宪法从未要求财政收支平衡，国会预算决议也仅是指导性文件，并无法律效力。真正生效的是各项拨款法案，而拨款的多少，取决于政治妥协与利益分配。

换言之，美国财政本质就是一场交易。只要国会议员愿意花钱，就可以推翻预算目标、修改支出计划，哪怕财政赤字再高，债务上限再近，也不过是再演一次“提高上限”的老戏。债务上限制度，原本是财政自律的防线，如今却成了政客表演的舞台，每一次争吵都以妥协收场，每一次妥协都以债务新高告终。

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国的财政早已不是“量入为出”，而是“想花就花”。而且，这种花法还常常超标。比如2020年疫情期间，美国政府原定的赤字预算为1万亿美元，但最终赤字飙升至3.1万亿，是原计划的三倍。

财政部长的笔墨比印钞机还快，预算案不过是形式，支出才是事实。经济学家哈耶克曾讽刺地写道：“财政部长轻而易举地编制赤字预算，并且在执行中再次超支，这已成为现代财政的常态。”事实正如他所言，美国财政的本质，是政治的产物，而非经济的理性结果。

这种失控的根源，与民主政治和选票之间的拉扯相关。哈耶克早就看清这一点，在无限制的民主体制下，政府掌握着向特定群体分配资源的权力，而每一个群体都希望政府“再多给一点”。这就形成了财政的“内生扩张”机制，当一项支出被批准，立刻会有新的利益群体要求得到同等待遇。削减支出就会得罪选民，而增加支出则能换来掌声与选票。于是，共和党高喊减税，民主党倡导福利，表面立场不同，实质却都在制造更大的赤字。久而久之，“财政纪律”就成了选票游戏的牺牲品。

这种体制下的财政放纵，早已超越了技术问题，变成了一种制度性病灶。每一笔预算的背后，都是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军工开支维系着庞大的国防承包商体系，医保预算牵动制药巨头和工会势力，农业补贴影响着中西部票仓，而新能源计划又与环保游说团体相互勾连。任何削减都意味着得罪某个集团，因此没人敢动“蛋糕”。

最后，我们必须看到，美国国债激增的背后，是美元信用体系的隐性透支。自尼克松终结金本位制以来，美元不再由黄金支撑，而是以“美国国家信用”为锚。这意味着，只要全球相信美国，美元就能流通，一旦信任动摇，货币体系的根基就会松动。当财政赤字积重难返、债务规模远超经济增长，信用赤字就会转化为金融风险。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地位，靠的是信任。美国当然可以继续印钞、继续借债，但它无法强迫世界继续相信它。

人们常说，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强的经济学家团队，最先进的财政模型，最透明的预算机制。但问题不在“懂”与“不懂”，而在于他们知道真相，却不想改变。当美元失去了黄金，财政失去了约束，政治失去了克制，失控不过是迟早的事。美国的财政就像一辆刹车失灵的汽车，仍在高速行驶。车内的人谈笑风生，相信油箱还有余量，相信前方的路足够长。但现实却是，当债务与信任同时透支时，撞墙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