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血液里的霸权!为何俄国始终逃不出“大国沙文”的诅咒?

丘吉尔曾在一次演讲中说过,俄罗斯是一个“被谜团包裹着的谜题,而这个谜题的钥匙,或许就是俄罗斯的民族利益”,那么,俄罗斯的民族利益,又是什么呢?

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民族自古以来,就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安全感”,而这种恐惧,源于东欧大平原无险可守的地理宿命,也源于历史上无数次被外族铁蹄践踏的惨痛记忆。

为了生存,俄罗斯人学会了像野兽一样警觉,像寒冬一样冷酷,他们坚信,只有无限地扩张边界,才能换来核心的安全,也只有对权力的绝对集中,才能避免国家的崩溃。

这种基于“生存焦虑”演化而来的大国逻辑,帮助俄罗斯熬过了无数次亡国灭种的危机,却也如同一种无法摆脱的诅咒,将其推向了一个名为“霸权”的深渊……

丛林法则的驯化

如果要说有什么事件,是俄罗斯人关于权力最为惨痛的记忆,那一定就是改变了这个民族走向的“卡尔卡河战役”。

1223年,当成吉思汗的先锋部队第一次出现在南俄草原上时,还在内斗中不可自拔的罗斯王公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世界即将迎来终结。

罗斯联军虽然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他们怎样都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比他们更骁勇善战的种族,蒙古骑兵精密的战术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六万罗斯大军更是几乎全军覆没。

不过,战争的失利还不是最可怕的,蒙古人在战后对他们的统治与掌控,也就是后世常说的“鞑靼枷锁”,才真正成为了俄罗斯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为了躲避蒙古人的阴影,俄罗斯人把政治中心从基辅转移到了东北部的森林地带。

但蒙古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哪怕俄罗斯人躲进了深山老林,他们也还有“册封令”等威慑手段,让其不得不接受金帐汗国的统辖。

在那个时代,任何一位罗斯王公,要想保住自己的位子,要想自己的城市不被屠城,就必须亲自前往金帐汗国的首都萨莱接受册封。

这条漫长而危险的旅程被称为“死亡之路”,王公们在出发前甚至需要提前写好遗嘱,因为根本没人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而到了萨莱,罗斯王公们将经历一系列极具羞辱的册封仪式,不仅要在王庭入口接受“过火”的洗礼,在蒙古大汗的面前他们还要进行五体投地的跪拜。

虽然也出现过米歇尔大公这样,想要保留尊严而公开反抗的人物,但他们的下场,往往也会十分凄惨。

1246年,当他来到萨莱之时,蒙古巫师要求他向成吉思汗的偶像下跪,米歇尔大公以“愿意向大汗鞠躬,不会向偶像下跪”的诉求,予以回绝。

但蒙古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气节而放过他,相反,他们当场对其处以极刑,并抛尸荒野。

这不仅是对他个人的惩罚,更是对所有罗斯王公的警告:在蒙古大汗的面前,哪怕只是偶像,也从来都只有服从,没有谈判的余地。

蒙古的“规训”持续了整整两个世纪,也彻底改变了俄罗斯统治阶层的性格。

在这种“丛林法则”式的磨砺中,俄罗斯人褪去了文明的稚气,并诞生了莫斯科公国这样靠狡猾与残忍上位的强者。

14世纪初,莫斯科迎来了一位关键人物——伊凡一世,他有一个响亮且充满铜臭味的绰号:“钱袋子”,而这个绰号,就精准地概括了他的生存智慧。

伊凡一世看穿了蒙古人的本质,知道他们并不想统治这片贫瘠的森林,只想要赋税和顺从,于是,伊凡一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向蒙古人请缨,承担起征收全部王公贡赋的职责。

从此,莫斯科公国变成了金帐汗国的御用“买办”,而为了讨好主子,伊凡一世更是对自己的同胞做出了极其残忍的罪行。

1327年,莫斯科的竞争对手特维尔公国,杀死蒙古使臣。

伊凡一世在此时看到了上位的机会,立刻赶往金帐汗国向大汗告密,并主动带领蒙古大军前去镇压“叛乱”。

在伊凡一世的引导下,蒙古铁骑踏平了特维尔,将这个曾经繁荣的公国化为焦土,特维尔的王公被迫流亡。

伊凡一世,则通过这种这种行为,获得了大汗的信任,换来了宝贵的“特许权”,并拿到了“全罗斯大公”的头衔。

于是,在周边公国战火纷飞之际,莫斯科却享受了难得的和平,各地的难民、贵族、工匠纷纷逃往莫斯科寻求庇护,莫斯科也因此迅速壮大。

这便是后来俄罗斯帝国霸权逻辑的最初雏形——疯狂的集权。

所以,当莫斯科最终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在1480年的乌格拉河对峙中摆脱了“鞑靼桎梏”后,统治者却没有恢复基辅罗斯时代的自由传统,而是顺手接过了蒙古大汗留下的鞭子。

自此以后,帝国的野心,彻底成型,霸权的逻辑,也就此刻入了俄罗斯文明的基因之中……

历史逻辑的惯性

当罗曼诺夫王朝在1917年的风暴中坍塌,当布尔什维克在圣彼得堡的冬宫升起红旗之时,人们都以为,俄罗斯人的旧秩序会就此迎来终结。

然而,文明惯性和历史烙印带来的影响,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更加深远,即便那份属于帝国的“大国习气”不复存在,“大国沙文”的思想也还是在不经意间回到了苏联的身上。

二战前夜,世界依旧处于一个“丛林法则”盛行的时代,英法想把祸水东引,德国磨刀霍霍,站在当时苏联的角度来看,自己就像一个站在狼群中间的巨人,虽然块头大,手里却没武器。

所以,为了给新生的政权争取发展的空间与战略缓冲的余地,莫斯科还是做出了建立“东方战线”这样充满利己主义色彩的决定。

1939年,苏联在纳粹德国入侵波兰16天后,以保护乌克兰族和白俄罗斯族居民为由,从东面入侵了波兰。

而这次入侵,是在《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及其秘密附属协议的框架下进行的,两国为了各自的利益,都选择了将战场放在其他小国的身上。

即便苏联当时是打着“解放同胞”、收复失地的大义名号,也无法改变在波兰人眼里,国家被第四次瓜分的悲剧现实。

同年,为了巩固列宁格勒的安全,获得更大的战略缓冲,苏联还悍然发动了入侵芬兰的“冬季战争”。

虽然最终苏联得到了比目标更多的割让领土,但由于芬兰的顽强抵抗,也导致苏联在战争中损失惨重,甚至遭到国际联盟的除名。

最为关键的是,这起战事的后果,远比苏联想象中更为严重,由于暴露了军事实力的不足,德国的野心愈发膨胀,开始进一步与芬兰接触,而这,便为日后战事的扩大埋下了伏笔。

国际局势带来的压力,无疑让苏联重新捡起了过去的“大国逻辑”,而一旦这种思维持续扩大,即便是到了和平时代,也终会酿出更大的惨剧。

在苏联的计划经济体系中,乌兹别克斯坦这个加盟共和国,就曾被定位为主要的棉花生产基地,而棉花作为“白色的黄金”,也就成为了苏联重要的出口创汇产品和战略物资。

在美苏冷战期间,苏共高层为了向西方世界展现“发达社会主义”的成就,便摊派给了乌兹别克斯坦高到离谱的棉花生产指标。

而时任乌兹别克共产党第一书记的沙拉夫·拉希多夫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便向莫斯科做出了每年上交数百万吨棉花的承诺,然后,悲剧就开始了。

随着国家给出的收购指标逐年递增,乌兹别克的实际产量越来越显得捉襟见肘,而为了避免受罚并继续获取国家的拨款和奖励,一场自上而下的造假运动就此打响。

最先是集体农庄的主席虚报棉花产量,并贿赂收购站来隐瞒实际数据,而收购站和运输部门也为此配合造假,将虚报的数据上报给政府高层。

到了国家层面,官员们也无心核实真伪,只知道拿着虚假的“丰收”向莫斯科邀功,以换取中央财政用以收购棉花的巨额拨款,并将其回流到莫斯科,换取更大的保护伞。

利益在此过程中被层层瓜分,而这个结果就是,一场空前惨烈的贪腐大案东窗事发,涉案人员规模来到了2.7万人之众,被骗取的国家资金,也足有惊人的30亿卢布。

可政府信用的破产,还远不是本案最惨痛的教训,更具灾难性的后果是,乌兹别克在大搞棉花种植的过程中,疯狂截流滋养了中亚文明的阿姆河与锡尔河两条母亲河。

失去了水源的补充,世界第四大湖咸海,在短短几十年内迅速干涸,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盐碱荒漠,留给后人的,只剩下地区生态的崩溃和影响了几代人的健康问题……

你说,俄国的这种大国逻辑,是源于某种恶意吗?

答案很难进行这种简单的归因。

说到底,那种流淌在血液里的“霸权”逻辑,是千年风霜留下的一道暗伤,他习惯了用大哥思维去替小国做决定,也习惯了用整体利益去覆盖个体诉求。

因此,他往往会忽略,这种诉求,终究会变成一种令人窒息的不可承受之重……

参考文献

[1]《成吉思汗〈大札撒〉研究中的几个问题》[J]那仁朝格图

[2]《看“二战”初期苏联的大国沙文主义和民族利己主义表现及其影响——以“东方战线”为例》[J]张保丰

[3]《论苏俄大国沙文主义的出现及原因》[J]李美荣

[4]《俄罗斯人大国思想渊源初论》[J]李渤

[5]《弥赛亚在俄罗斯(苏联)的嬗变——从俄罗斯的情结到斯大林》[J]王蕾、梁永召

[6]《欧亚主义视野:萨维茨基论蒙古-鞑靼统治及其对俄罗斯历史的影响》[J]粟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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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2-04

标签:历史   俄国   霸权   大国   血液   苏联   莫斯科   蒙古   罗斯   俄罗斯   王公   公国   乌兹别克   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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