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酒文化：平民也会时常喝上两口的，虽然喝的酒是五花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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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平民的酒中岁月

春秋战国，那是一个风云激荡、百家争鸣的时代，诸侯割据，战火纷飞，社会发生着剧烈的变革。在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时期，酒，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符号，贯穿于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它不仅是祭祀时的庄重祭品，是宴会上的欢乐源泉，更是文人墨客笔下寄托情思的载体。从宫廷到民间，酒的香气弥漫在每一寸土地上，见证着历史的兴衰荣辱。然而，当我们将目光聚焦于平民百姓的生活时，不禁会好奇，那些普通人家在特殊时刻所备用的美酒究竟是什么呢？它们又承载着怎样的历史记忆和文化内涵呢？让我们一起走进那段历史，探寻春秋战国时期平民美酒的奥秘。

谷物酒：平民的日常佳酿

在春秋战国时期，谷物酒是平民百姓最常饮用的酒类，它就像是一位忠实的伙伴，陪伴着人们度过生活的点点滴滴。谷物酒的酿造原料主要有秫米、稻米、黍米等，这些都是当时常见的农作物，来源广泛，为谷物酒的酿造提供了充足的物质基础。根据是否过滤，谷物酒又可细分为过滤酒和浊酒，每一种都有着独特的风味和用途。

过滤酒：三酒的奥秘

在过滤酒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 “三酒”，即事酒、昔酒和清酒 ，它们在酿造时间、口感和用途上各有不同。事酒，正如其名，是为了应对特殊事情而临时酿造的酒，酿造时间短，随酿随饮。《周礼・天官・酒正》中记载：“事酒，酌有事者之酒。” 这里的 “有事者” 通常指的是那些在祭祀等活动中从事卑贱执事工作的人。事酒的酒精度数较低，口感相对清淡，它就像是一位随时待命的小卒，在需要的时候迅速出现，满足人们的基本需求。

昔酒则是经过一定时间贮藏的酒，冬酿春熟，口感比事酒更加醇厚。贾公彦疏：“昔酒者，久酿乃熟，故以昔酒为名，酌无事之人饮之。” 这里的 “无事之人” 指的是在祭祀等活动中，没有具体事务需要处理的人。昔酒通常在祭祀结束后，供这些人饮用，它就像是一位沉稳的长者，经历了时间的沉淀，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清酒是三酒中品质最高的，酿造时间最长，酒色清澈透明，酒精度数也相对较高，是祭祀时的专用酒，象征着对神灵和祖先的敬重。《诗经》中多次提到清酒用于祭祀，如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表达了人们对神灵和祖先的虔诚之心。清酒就像是一位高贵的王者，在重要的场合中，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尊贵。

浊酒：五齐的风味

说完过滤酒，再来说说浊酒。浊酒的代表是 “五齐”，包括泛齐、醴齐、盎齐、缇齐和沈齐 。它们的名字听起来就充满了诗意，每一种都有着独特的特性。泛齐，酒味淡薄，酒中的米滓漂浮在酒面上，就像一层薄薄的云雾，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说文解字》将泛齐解释为行酒，又称薄酒，酒度偏低，就像是一位清新淡雅的少女，让人感到清爽宜人。

醴齐成酒速度快，通常一夜就能酿成，酒中的汁、滓比例相对稳定，风味甘甜，是一种适合大众口味的酒。它就像是一位热情好客的主人，以甜蜜的味道迎接每一位客人。在《诗经・周颂・载芟》中就有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 的记载，说明醴齐在当时也常用于祭祀。

盎齐的酒液呈葱白色，酒醪发酵旺盛，如同云气缭绕一般，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它就像是一位神秘的魔法师，在酿造的过程中展现出奇妙的变化。缇齐的酒色赤如缇，可能是由于原料渗出或霉菌分解导致的，具有独特的色泽和风味。它就像是一位艳丽的舞者，以独特的色彩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沈齐是五齐中酒液最清的，相当于汉代的 “苍梧清”。在酿造过程中，糟滓受重力作用沉淀，使得酒液相对清澈。它就像是一位纯净的仙子，在浑浊中脱颖而出，展现出清澈的本质。

配制酒：特色与寓意

除了谷物酒，春秋战国时期还有一类别具特色的酒 —— 配制酒。配制酒大多以配料命名，如桂酒、椒酒、菊花酒等 。这些酒不仅用于祭祀，人们也常在节日里饮用，它们就像是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出当时独特的文化和风俗。

桂酒：南方的芬芳

桂酒，以菌桂为原料放于酒中而制成的香酒，它就像是一位散发着迷人芬芳的仙子，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独特的印记。《楚辞・九歌・东皇太一》中 “蕙肴蒸兮兰籍，奠桂酒兮椒浆” 的记载，让我们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古人用桂酒祭祀的庄重场景。桂酒清香芳醇，常饮可治疾养颜，是当时人们喜爱的美酒之一。在那个时代，桂酒不仅是一种饮品，更是一种文化的象征，它代表着南方地区独特的风情和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椒酒：楚人祭祀之选

椒酒，用花椒酿制的香酒，它带着一种独特的辛辣气息，在战国时期的楚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朱熹注：“椒浆，以椒渍浆中也。” 楚人常用椒酒作为祭祀佳品，表达对神灵和祖先的敬畏之情。每一滴椒酒都承载着楚人深深的敬意和美好的祈愿，它是连接人与神灵的纽带，是传承文化的载体。在祭祀的烟雾缭绕中，椒酒的香气弥漫开来，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菊花酒：养生之酒

菊花酒，用菊花浸渍而酿成的香酒，它就像是一位默默守护人们健康的使者，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战国时，楚国已出现了餐菊之风，“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这优美的诗句描绘了当时人们餐菊的情景。汉代九月九饮菊花酒的规定，应来源于楚国的风俗。菊花酒具有疏风除热、养肝明目、消炎解毒的功效，是一种具有较高药用价值的养生酒。在那个注重养生的时代，菊花酒无疑是人们的最佳选择之一，它让人们在享受美酒的同时，也能保持身体健康。

酒的特殊时刻

在春秋战国时期，酒不仅仅是一种饮品，更是一种文化的载体，承载着人们的情感和期望。在祭祀、婚礼、丧礼等特殊时刻，酒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它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人们与神灵、祖先、亲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祭祀之酒：敬畏天地祖先

祭祀，在古人心中是国之大事，关乎国家存亡和百姓兴衰。而酒，作为祭祀活动中重要的供品，是人与自然、人与祖灵之间沟通联系的纽带 。《礼记・曲礼下》记载：“凡祭祀祖宗神明之时，酒曰清酌。” 清酌，意味着祭祀用酒需清澈可斟酌，清酒（三酒）便多用于祭祀。这不仅体现了人们对祭祀的重视，更表达了对神灵和祖先的敬畏之情。

在祭祀中，添酒次数及所用盛酒器皆有明确要求。祭有大小之分，添酒次数也不同。大祭祭天地，要添加三次酒；中祭祭宗庙，要添加两次酒；小祭祭五祀，要添加一次酒 。根据祭祀对象的不同，所用盛酒器具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酒的摆放位置也不能有丝毫差错，各以尊卑为陈设之位，室中最尊，户内次之，堂上又次之，堂下为下。祭祀之时，玄酒放置于室内之北，醴、摆放在门旁，粢醍放在堂上，澄酒放在堂下 。每一个细节都蕴含着古人对天地自然和祖先的敬畏之心，他们相信，通过这些庄重的仪式和美酒的供奉，能够得到神灵和祖先的庇佑。

婚礼之酒：喜庆的见证

婚礼，是人生中的一大喜事，而酒则是这场喜庆盛宴中不可或缺的元素。《礼记・昏义》载：“设筵摆贡皆需有酒，以供祭祀，显示庄重，或宴客他人，表达诚意。” 亲迎之日更是不可无酒，它能烘托出喜庆的氛围，所以人们又常把结婚称为 “喝喜酒” 。《仪礼・士昏礼》详细记载了结婚时的用酒礼仪。在问名环节，男家请使媒人向女家问其女姓名，女家行醴宾之礼，置酒款待以谢其辛劳。主人撤几置席，陈醴于东房，后请宾进门，揖让之礼，升堂入席。赞者斟醴于觯，上放角柶，送至主人，主人捧之以受宾。宾西阶拜受，席前受醴，回归席位，主人行拜送礼。宾左持觯，右取脯醢进祭先人，柶取三醴，面北而坐，尝醴，成主人意也。主人设馔，望宾为美之。酬宾结束，宾取脯辞，主人送至门外，再行拜礼于宾。

在亲迎时，新郎亲到女家迎娶新娘，这是整个婚礼中用酒最多的阶段。娶妻当日，男家先要准备迎亲的陈设，酒（尊）设于两处：一在室中北墙下，其尊有禁，西置玄酒，覆盖巾布，配有酒勺；二在堂上门东处，南面置篚，内装四只爵和一对卺。陈设完毕，新郎出门前往女家迎娶新娘 。新郎将新娘接入家门后，还要设酒宴共食，即所谓 “共牢而食，合卺而酳”。

牢，即祭祀用的牺牲品。共牢，意即新婚夫妇同吃一份牺牲品。夫妻同食，皆先祭后食，前两次用爵，第三次用卺。卺即瓢，以一匏分而为二，夫妇各执其半以饮酒。共牢合卺，以示夫妻不分尊卑，亲密一体。共牢合卺作为婚礼中最重要仪式之一，又称 “合卺礼”，也就是今之 “交杯酒” 。主人还要备酒以款待前来庆贺的亲朋邻里，“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轻松欢乐的饮酒方式增添了婚礼喜庆愉悦的氛围，氛围越浓，越预示着新婚夫妻未来生活的美满与幸福。

丧礼之酒：哀思的寄托

丧葬之礼，是人生礼仪中最后一件大事，代表着人生的终结，同样也离不开酒。丧礼用酒主要包括祭奠死者、宴请吊客和治丧人员用酒。通过丧葬礼仪活动，人们借以告慰亡灵，哀思逝者，宣泄悲痛 。古人对丧礼的细节十分重视，其程序复杂，名目众多，其中涉及用酒的主要有以下几处：在设奠环节，要用脯醢、醴酒奠于尸东，“奠脯醢、醴酒。升自阼阶，奠于尸东。”

古人认为刚死之人魂魄尚存但无所归依，所以设奠使凭依之 。在小敛之时，即要在死者卒后次日早晨为其穿衣。亲属为死者加衣完毕，行祭奠之礼，进献祭肉、醴酒等物。其中，醴酒放于笾豆的南边 。祭奠之时，夏祝执醴在前，执事们捧酒、脯醢和俎在后，从阼阶上堂，在尸体的东侧举行祭奠，执醴、酒者先入，都面向北，示以西首的死者为尊，祝从站在阼阶下的有司手中接过布巾，覆盖在脯醴和笾豆上，然后经过尸足的北边往西，从西阶下堂。

三日后举行大殓，其仪式与小敛多为相似，陈衣于房，设奠于堂，其用酒要求亦如之。在朝夕哭、奠时，即从成服后到出殡前，每天在日出和日落前都要在殡所各举行一次祭奠。彻奠时，祝取醴先出室，执酒、豆、笾和俎的执事依次相随。奠物的摆放次序先豆、笾俎次之，后酒、醴 。每一个用酒的环节，都饱含着生者对逝者的深深哀思和无尽怀念，酒成为了他们表达情感的寄托。

酒文化背后的阶层分化

在春秋战国时期，酒不仅是一种饮品，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的阶层分化。贵族们享用的是瑶浆、酎、黍醅、琼浆等美酒，这些酒在酿造工艺、原料选择和口感品质上都极为讲究。瑶浆，被形容为白酒，其色泽纯净，口感醇厚，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酎，是经过多次复酿的醇酒，酿造过程复杂，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酒精度数较高，味道浓郁；黍醅，用黍米酿成，是一种高贵的酒品，常用于招待贵宾和庆祝重要场合；琼浆，被认为是红酒，颜色鲜艳，口感丰富，是楚人所崇尚的美酒。这些美酒，只有贵族阶层才有机会品尝，它们代表着奢华和尊贵，是贵族们彰显身份和地位的重要方式。

相比之下，平民百姓饮用的则是薄水酒醨。醨，是一种薄酒，酒精度数低，口感淡薄，味道相对较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 “众人皆醉，何不铺其糟而啜其醨” 的记载，生动地描绘了平民百姓饮用醨酒的情景。这种酒的酿造原料简单，制作工艺粗糙，成本较低，是平民百姓在日常生活中能够负担得起的饮品。平民百姓的生活相对贫困，他们没有足够的财力和资源来酿造和享用高品质的美酒，薄水酒醨成为了他们在特殊时刻的选择。

这种阶层分化在酒文化上的反映，不仅仅是酒质的差别，更是社会经济和政治结构的体现。贵族阶层凭借其优越的地位和财富，能够享受到最好的美酒和生活待遇，而平民百姓则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用简单的酒来满足自己的需求。酒，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的真实面貌，让我们看到了那个时代不同阶层之间的巨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