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活阎王谷正文晚年直言：毁了吴石，是我这辈子最重的包袱

话说国民党退到台湾那会儿，岛上风声鹤唳，到处是抓人的事儿。1950年头，保密局抓了个叫蔡孝乾的家伙，这人本来在农村藏着掖着，化名老郑，靠着假身份混日子。结果他在嘉义吃牛排的时候让人认出来了，直接被侦察员逮住。蔡孝乾扛不住审问，不到一周就把四百多人的名单全抖落出来了。这名单里头，有国民党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的名字。谷正文一看这名单，眼睛都直了，他是保密局侦防组长，手下人马一调动起来，就开始围着吴石转悠。

谷正文没急着硬来，他先派人盯着吴石身边的人。余骁男去监视吴石的女儿吴学成，天天在街角咖啡馆蹲着，记下她出门的时间和路线。小钱是吴石的司机，谷正文花钱收买了他，从那以后小钱开车的时候，总会多嘴报告吴石去哪儿。黎晴负责跟踪副官聂曦，她在国防部外面等着，聂曦一出门就跟上，拐弯抹角地尾随。段退之盯王碧奎，吴石的老婆，她去买菜的时候，段退之就假装路过，眼睛一刻不离。谷正文自己上手，冒充吴石的老部下，上门套话。他跟王碧奎聊起南京旧事，顺势问起香港的陈太太，这人其实是联络员朱枫。王碧奎一放松，就把事儿说出来了。

1950年2月28日，王碧奎被保密局的人带走。第二天，3月1日，正好蒋介石复职那天，谷正文下令行动。保密局的队伍冲进吴石家，把他抓了。搜家的时候，只翻出四两金条，这在当时对一个中将来说，简直清廉得让人觉得不对劲。吴石被押到保密局地下室，从那天起审讯就开始了，整整近一百天。谷正文的手法一套一套的，先用竹签钉指甲，血流了一地，吴石就是不开口。接着灌辣椒水，喉咙烧得不成样，左眼被打瞎了，肋骨断了好几根，他还是硬扛着。在墙上用指甲刻了八个字，问心无愧，绝不低头。

与此同时，朱枫在舟山被抓。她本来是去联络的，吞金想自杀，没成，被押回台湾。谷正文下令给她灌泻药，想逼她吐口供，她也没松口。陈宝仓是联勤总部第四兵站总监，在会议中被捕，聂曦在办公室里落网。王正均和林志森也牵扯进来。5月30日，军事法庭判了死刑，审判长是蒋鼎文。6月10日下午四点，吴石、朱枫、陈宝仓、聂曦四个人被押到台北马场町刑场。枪声响了四下，他们就这么没了。吴石那时候五十七岁，临了还留了首诗，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骨灰后来存到台北郊外寺庙，王正均和林志森也一起枪决了。

这案子破了，谷正文升官了，保密局里头他说话更管用了。可这事儿没完，牵扯出更大的网。蔡孝乾的名单不光有吴石，还有台湾省工委的骨干。谷正文顺藤摸瓜，抓了朱谌之的线人，沈之岳在舟山把朱谌之逮住，押回台湾审。整个台湾地下组织被端掉一大半，保密局上报蒋介石，蒋介石拍桌子夸了好几句。谷正文后来口述过这事儿，叫《中共台湾省工委覆灭记》，里面写得详详细细，从蔡孝乾被捕到名单抖落，再到一个个抓人。他还提了段承愈，这人供出了朱谌之的地址，沈之岳一去就中。

谷正文这人，早年北大中文系毕业，抗战时被日本人抓了，投了军统，戴笠看重他脑子活。退台后，他管侦防，抓的案子不少。吴石案让他出名，但也埋了雷。审吴石的时候，他以为三天就能撬开嘴，结果吴石扛了仨月。谷正文后来承认，低估了那股子劲头。办完案，他继续干活，1955年参与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那飞机上要炸周恩来，结果炸错了人，碎片掉海里，他负责布置炸弹和销毁文件。1957年，又搞暗杀白崇禧，在香港布枪手，子弹打偏了，计划泡汤。他升到情报局督察室主任，1960年代管重组，1970年代退休。

退休后，谷正文住台北和平东路老宅，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家里到处是防盗铃，马桶盖下藏刀片，夜里老做噩梦，叫吴石的名字。他对自家人都狠，怀疑女儿是间谍，开枪打伤了她腿。女婿在外头有事儿，他掏刀逼问。1994年，他给《传记文学》写回忆，提吴石案叹气，说当初审他时没想到这么硬。2000年，又接受采访，重提这事儿。2004年，在台北荣民总医院，94岁了，面对日本NHK电视台镜头，沉默半天，说出吴石案是他一辈子最重的包袱。手稿上只写了三个字，我输了，输在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三页白纸，就这么搁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