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她变卖嫁妆,犒赏敌军,丈夫尸体还未冷,她就跪在了日军的旗帜下,没人理解她,她也没想解释。
北平沦陷第三天,郝家门前插起了太阳旗,邻居们都在撤她没走,她把地契、银器、嫁妆一件件放到箱子里,抬到了鬼子营地。
她当时六十七岁,个子不高,脸上褶子深得像旱地裂缝,她是本村出了名的“死不求人”,连镇上收粮的账房都怕她。
可这次,她主动进了日军营,她不说话,只把东西堆在地上,站着等,鬼子军官看了一眼,笑了,叫翻译问她:“你什么意思?”
她说:“吃的、粮票、能活下去的,都行。”
没人理解她,她的丈夫,两天前刚被一枚炮弹炸死,尸体被村民拖回来时肚子是空的,猪都不吃。
她还是去了,村里人骂她,骂她是“狗汉奸”,骂她“死了都得刨坟”。
可那年北平粮价翻了五倍,孩子们都啃树皮。
她不是不知道仇恨,丈夫尸体还躺在炕边,她也不是不知道日军干了什么,她去镇上买布时,看见日军在墙根吊死了三个逃兵的家属,一个刚十六岁。
她只是知道:再不做点什么,就得饿死。
“他们给吃的,给炭,别再抢我屋就行。”
她换来三袋小米、两包麻饼,还有一份“良民证”。
日军叫她“郝婆婆”,称她是“模范村民”,还把她带去了通州,让她见“亲王”,她跪下了,她说了一句“救世主,你们可算来了。”
这句话,被人画成了宣传画,贴满了村口和城门。
北平沦陷头一年,不少人家卖儿卖女换粮食,郝老太太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只是她做得太干脆,太彻底,别人换命,她换脸;别人躲,她主动迎上去。
镇上教书的李老头骂她,说她“连骨头都卖给鬼子了”。
她没反驳,只说了一句:“我活着,他死了。”
郝老太太第一次上日军宣传画,是因为她笑了,不是假笑,是那种张嘴露牙的、真心的笑。
日军摄影兵让她再笑一次,她真的照做了。
她那年六十八岁,穿着灰布棉袄,牙掉了六颗,笑得像刚嫁出去的新媳妇。
《大东亚战争画报》第三十九期,封面就是她,标题写的是“中日亲善典范——郝婆婆”
她根本不识字,也没看过。
但从那天开始,她每月能从日本人那里拿到两袋白面、一块肥皂,还有一双厚袜子。
村里的寡妇看见她,转身就吐口水,小孩骂她“叛祖宗的老妖婆”。
她照样笑,照样每次都去,准点出现在日军驻地,听训、鞠躬、领物资、合影,还给别人讲:“日本人讲规矩,咱得听。”
她真的信了,因为他们给她设了“模范良民”的牌位,请她上台讲“亲日经验”,她讲的第一句话是:“以前怕,现在不怕。”
她讲第二句时,声音大了:“他们是官,咱是民,得听。”
她不记得丈夫断腿的样子,也不提被抬回来的那口棺材,她只记得饭是热的,屋是暖的。
日军找她,不止是为了表演,也让她参与劝村民交粮,她真的去做了。
她站在晒谷场边,说:“你们交吧,我交完,他们给我两包饼。”
一个中年男人上前扇了她一巴掌,她没躲,也没哭,她只是看着地上那只饼干袋。
有人在墙上写了“杀郝贱人”,她看到后,跑回鬼子那里报信,日军抓了四个小伙子,第二天,他们脑袋挂在村口的树上。
她当晚失眠,第三天一早又去鬼子那报道。
她的思维变了,日军让她喊口号,她喊,日军让她领人拜神,她拜。
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洗脑,但她被洗得彻底。
一开始是为了活下去,后来,她真以为自己站在了“对的那边”。
她不是唯一被利用的“老百姓样本”,日军在冀中也培养过“乡贤代表”,在山东拉过“抗共妇女联谊会”,都用来做宣传。
她只是更容易被接受,一个老太太,一个“自己送东西来的”。
她的脸,被贴在通县、保定、甚至天津的墙上,她没见过,也没人告诉她。
她只是继续“做模范”,按时按点地去,低头、鞠躬、换饭。
村里人不再理她,连以前借过她豆子的寡妇,也把她赶出门口,她就在门前坐着,搓手,等炊烟。
她说过一句话,被日军翻译记下来,“我一个老女人,不懂事,也没本事,给点饭吃,我就听。”
这句话没上画报,太真实,太软。
她说:“我信他们。”没人追问她信什么。
可她信得不是人,是活着本身,是那碗冒热气的小米粥,是那块每月发的洗衣皂。
她对鬼子不是怕,是“相信他们讲理”。
理由很简单:“他们说要粮,不抢,他们说好人不杀,就真不杀。”她认定自己是“好人”,就不会死。
她以为只要听话,就安全。
这种想法,不是她一个人有,整个村,谁家孩子死了都不吭声,谁家牛被拉走也不敢拦。
区别是她太配合。
村里还有个男人叫赵六,以前帮国军运过枪,后来装哑巴,躲过了日军一次排查,郝老太太看见后去告了他。
她不是怕他,是怕他把村里“良民”身份毁了,她说:“咱这村现在是模范村,不能出乱子。”
赵六被带走,再没回来,她晚上睡觉前念叨:“他不该乱动,鬼子说了不让藏人。”
没人和她说话了,她就在屋里自己念、自己笑。
她去镇上时看到被烧掉的村子,墙上挂着一块牌子:“抗命者之村”。她吓坏了,回来立刻去鬼子营主动汇报。
“我们村没人乱动,您放心。”她还带上几根腊肠,说是“孝敬”。
她觉得这样就对了,鬼子笑,她也笑,鬼子不给东西,她就跪,她不再像从前。
从前那个和丈夫吵架骂街、追债不让一步的女人没了,现在她鞠躬、点头、递烟,全都顺着说。
日军来了,她拿枕头垫膝盖下跪,走了,她去院里扫地,说是“怕留下不干净的气”。
她再没提过她丈夫,仿佛那人从来不在过,仿佛从前的自己,也从来没活过。
她说:“以前是糊涂,现在是明白。”她把这种明白挂在嘴边,谁都听不懂。
她看不懂他们为什么骂她,她说:“我也想活着,我又没杀人。”
她分不清对错,只分清给不给她吃的。
一个穷了一辈子的女人,最后居然把敌人当靠山,不是因为变坏了,是因为她活太久、苦太多,连仇恨都舍不得花力气。
她变得“听话”、安静,不哭,不笑,不骂人,只有鬼子来的时候,才有反应。
她的认知彻底被改写了,她不是不明白敌人是谁,而是觉得敌人也是给饭的人。
她信“谁给吃的,谁就对”,这信念,比任何刀都扎得深。
她不是孤例,抗战期间,中国登记在册的“汉奸”超过三百万。
其中大多数,不是政客,不是军人,而是像她这样的普通人,穷、饿、没文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体面地死。
日军懂这一点,他们从不一开始就杀,他们先发粮,再立碑,再设“良民证”。
他们说:“交人交粮,就不杀。”
有人信了。
北平城南,“良民村”五十多个,都是交了“投名状”的,送女儿、送粮、送牲口,换三年安稳。
日军叫这种做法“以华制华”。
郝老太太就是这策略里的一颗棋。
她被挑出来,是因为她自己送上门,还主动,说得流利,情绪稳定,形象“老实”。
他们知道,穷人要的是活着,不是立场。
她能起到的作用,不是情报,不是战力,而是样本,让其他村看到“顺从的结果”。
她身上被贴上标签:“中日合作典型”
被带到通州、丰台、保定做演讲,翻译教她一句话一句话背,她背不全,就只说一句:“我活着。”
她坐火车,吃饼干,看不见尸体,她以为外面都一样安全。
有一次路过一个村子,看到桥边的头颅,她说:“不是我们村。”
日军拍她的时候,她表情标准,声音清楚,“日本人是好人,给我活命。”
这些话被刻成唱片、印成传单,随飞机撒到各地,她不知道,别人看到她,是恨,不是羡慕。
她也不知道,等战争结束,她会被挂上“通敌汉奸”的牌子,被拉去游街。
她老了,听不清喊声,只觉得风有点冷。
她说:“我没杀人啊,我只想活着。”
那时候,她才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懂不懂,是别人不允许你“活着当死人”。
更新时间:2025-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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