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母亲是妾,出殡不能走正门,他躺在棺上大喊:今天我死了,出殡

1916年长沙的一场葬礼,原本该是送别至亲的哀痛场面,却因一条“祖制”变成一场人伦对决。

一位身份显赫的省督,站在母亲的灵柩前,面对族人的阻拦、旧礼教的桎梏,毅然爬上棺木高喊:

“今天我死了,出殡!”

他为何如此激烈?一场“妾室”的丧礼,也是一个儿子用一生为母正名的执着...

小妾的命运

晚清的谭府,是长沙城里出了名的世家大族。

门第高、规矩大,府内下人众多,仆役成行。

身为高官谭钟麟的宅第,这里是一个讲究等级、身份和血统的大家庭,而李氏如尘埃一般地存在着。

她的来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自幼便在有钱人家做丫鬟,起早贪黑,端茶倒水,穿梭于正堂与偏院之间。

她不读书、不识字,唯一能依仗的,是那一副姣好的容貌和一双懂事的眼睛。

直到那年,谭钟麟正值盛年,是堂堂一省高官,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李氏也才十七八岁,正是少女最水灵的年纪。

她在老夫人床边低眉顺眼地斟茶时,那副柔弱却坚韧的模样,叫他多看了几眼。

从此,李氏成了通房丫鬟,那不是爱,也不是福气,而是一场只能独自吞下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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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身份,说好听些,是被主子看中、得了宠,可说到底,不过是有名无分的“床伴”。

她没有自己的屋子,住的是佣人宿舍隔出的偏间。

甚至,连正门她也不能走,只能从侧门进出,步履低垂,永远低人一等。

这样的身份,在府中是最尴尬的。

正室的冷眼、妾室的嘲弄、下人的不屑,她统统要一一承受。

她白天干活,夜里服侍,疲惫不堪,却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因为她知道,一旦主子不再看她一眼,她连这间狭小的偏房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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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弄人,就在这段灰色的日子里,李氏怀孕了。

谭钟麟不在意她,却在意这个孩子,他因为梦到前朝大臣何凌汉而视其子为转世之才,亲自为他取名“延闿”,取字“祖安”,大有寄托之意。

李氏的身份由此“升级”为妾室。

但这“妾”的名头,依旧无甚实质。

她不再做粗活,却仍要侍候正房、敬畏其他妾室。

她可以抚养孩子,却不能高声讲话,她可以照顾丈夫,却不能与家人同桌而食。

这也是她最难堪的。

每逢开饭,她总是站在餐桌边,弯腰为众人添菜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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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吃第一口,她得笑着点头,正室咳一声,她得立刻转身。

她只能等所有人吃饱散席,正房淡淡一句“你也去吃吧”后,才能退回到杂役房中,端起冷掉的饭菜慢慢咀嚼。

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她每日为延闿洗衣煮饭,照顾读书学习,细心到连墨块磨得不均都会重来。

夜深时,她站在灯下,看着儿子伏案苦读,眼里满是沉甸甸的期许。

只有儿子成功了,她才算没白活一场。

庶子的自觉

在谭府那座高墙深院之中,小小的谭延闿自幼便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

不是衣裳不好,不是吃穿少了,而是别人叫他“庶出”的语气,总带着一丝轻蔑,像是在戳他母亲的脊梁骨。

每当家中来客,父亲总会介绍其他孩子为“长子”“次子”“嫡孙”,而轮到他说话时,只是淡淡一句“这是延闿”,不带身份,不提出身。

那时候他不觉得有何不同,直到有一天,他在私塾门前与邻家小童起了口角,对方指着他说:

“你不是嫡子,是妾生的,不配坐这边的位子!”

那句话如同一根细针,刺进了他还未完全懂事的心里。

知道这一切那一夜,李氏独自坐在屋角,蜷缩着身子,肩膀一颤一颤的。

她不敢哭出声,怕吵醒了睡梦中的儿子。

可这一幕,恰好被谭延闿悄悄看见,他咬着唇,默默躲在门后,他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不甘。

母亲不是胆小,而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让他这个“庶子”能在这座讲规矩的宅子里,多活得一点体面。

从那天起,他变了。

别的孩子放学后追逐打闹,他却捧着书本一页一页地读,别人贪玩时,他在灯下练字,别人偷懒时,他默背诗经礼记。

他不再哭闹,不再撒娇,把自己裹进学问的壳里,只为在某一天,能让别人闭嘴。

谭钟麟看在眼里,也渐渐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

他请来最好的私塾先生,亲自设定学习任务,别的兄弟或许敷衍了事,唯独延闿每日按时完成,文章愈发沉稳。

李氏则在背后默默支持。

她不会写字,却会在每个清晨悄悄为他整理书桌,她不会讲诗,却会在每个深夜替他添油点灯。

母子二人,就这样在这座府邸中无声地对抗着旧制命运。

她终于“坐下来”了

1903年,谭府一派热闹的景象,门前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

所有人都知道,谭家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年仅二十四岁的谭延闿,考中了清廷会试第一名,成为湖南两百年来唯一的“会元”。

这不只是谭家的光宗耀祖,更是整个族中的荣耀。

厅堂里,父亲谭钟麟面带春风,精神奕奕,那个曾被人轻看、被称“庶出”的儿子,如今一跃成为举世瞩目的才子。

喜宴设于正厅,正房夫人坐在主位,几位妾室依例站在后侧伺候,而在她们更后面、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李氏。

她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身着新制青衿,神色从容,谈吐风雅。

来人纷纷夸他文章冠绝、前途无量,可她却忍不住想起他儿时在油灯下挑灯夜读、手指磨出茧子的模样,那个孩子,终于熬出了头。

可她自己呢?从十七岁被抱进谭府,到如今四十出头,二十余年,她始终未能跨过正厅的门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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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没想过,自己会有资格,在这个厅堂之中,坐下。

直到那一刻,谭钟麟一边与宾客寒暄,一边忽然看向她,略一顿声地说道:

“李氏,你也坐下来吃饭吧。”

一瞬间,整个厅堂仿佛静了一拍。

众人或愕然或错愕地看向她,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声“坐下”,是出自老爷口中,她们也无权阻拦。

她几乎是机械地抬脚,走到饭桌旁。那是一张她伺候了无数次的桌子,如今,她却第一次为自己而坐。

她舌尖尝到的,是二十四年来压抑、卑微与隐忍终被认可的苦尽甘来。

在这一刻,在这场饭局中,她是“谭会元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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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坐,不只是位置的变化,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从此以后,无人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低贱”二字,无人再能用“庶出”两个字来贬低她的儿子。

躺在棺木上

1916年,长沙的天灰蒙蒙的,李氏去世了。

她这一生,走得安静,也走得孤清。

她没能在儿子面前说出最后一句话。为了不打扰延闿的仕途,临终时,她甚至嘱咐千万不要将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

她明白儿子正当权重位高的关口,若因她的病请辞离职,朝堂风雨难测,或会有万般变数。

她舍不得他为自己停下奔跑的脚步,哪怕这一别,便是永诀。

可儿子终究还是赶回来了,谭延闿得知噩耗那日,即刻披上素衣,坐上马车,日夜兼程地往长沙赶去。

抵达谭府那天,他一路未曾进食,一路未曾言语。

灵堂里香烟袅袅,宾客如织,哭声中带着虚伪的礼数。

族中的长辈、亲戚、门生、旧故都来了,却无一人提及李氏的身份。

她不过是谭府“过门不正”的一位妾室,族谱上找不到她的名字,正厅挂不出她的画像。

所有的荣光,所有的成就,都止步于她儿子的那一声“母亲”。

葬礼那天,棺木从灵堂抬出,谭延闿一身麻衣,站在最前方,八名壮汉用粗绳抬起了灵柩,正欲从府门大开处缓步而出。

就在这时,一道沉声响起。

“慢着,不可走正门。”

族长站了出来,拄着拐杖,脸上写满了“家规”的威严。

他说:“李氏身为妾室,依祖制,只能从侧门出殡。妾者,庶也,不可越礼。”

几个年长的族人也纷纷点头应和,“妾走正门,坏了规矩,会叫家族蒙羞。”

众人眼神复杂地看向谭延闿,他是都督,是朝廷命官,但在这古老家族的祖制面前,身份权势仿佛也失了颜色。

有人试图劝说:“祖制不可破,子虽孝,仍须守礼。”

谭延闿一言未发,他看着那扇他自小进出的朱红大门,脑中闪现的,却是母亲曾一次次站在角落,看人进出、看人入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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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她曾经被冷眼、被嘲讽却始终低头忍让的每一刻。

而如今,连走一次正门的尊严都不给她?

他忽然俯身,一手扶住棺木,纵身而上,重重地躺在母亲的灵柩之上。

“今日我死了,抬我出殡!”

一声怒吼,响彻寂静的院落。

风声仿佛为之一顿,原本拥堵在正门前的族人如被雷击,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连那年近古稀的族长,也只觉手中拐杖微微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一个活生生的都督,一个堂堂一省之首,居然以“死”的方式,替母亲讨一份尊严。

这不是愤怒,这是哀绝,是一个儿子用命为母正名的最后悲壮。

棺木下的抬夫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的下人早已泪流满面。

沉默蔓延。

良久,族长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轻轻后退一步,低声说:“罢了,罢了……走正门。”

八人抬棺,绕过厅前高台,缓步而出,李氏的灵柩,在儿子的守护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堂堂正正地走出了正门。

这一场“出殡”,也是她一生的“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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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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