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的一天,刚刚调来宁夏展览馆工作的考古队员钟侃在同学刘最长的指引下,带领其他几名考古队员来到了贺兰山东麓,寻找刘最长于几天之前看到的那片规模庞大的遗址。
经过一番寻找,考古队员终于找到了那片神秘的遗址。
在这些遗址当中,有的看着像一些墙体残骸,还有的是独立的圆形或者方形的黄土高台,圆形的黄土高台确实类似于刘最长口中说的“蒙古包”。
经过仔细观察,钟侃发现,这些建筑的土质紧实,中间还掺杂着许多小碎石块,人工夯土的痕迹十分明显。
但是,大家暂时无法确认,这些规模庞大的遗址究竟是什么呢?
于是,钟侃和考古队员马上展开考古工作,他们在一处规模较大的黄土地基周围发现了许多散落的石碑残片,在残片上面刻有模糊不清的汉字,还有许多大家从未见过的复杂符号。
由于这些零星散落的石碑残片过于碎小,考古队员根本无法通过上面的汉字拼凑出来完整的句子。
可是,石碑残片的复杂符号又没有人能够认出来,使得这片遗址的考古工作陷入了僵局。
钟侃通过仔细研究,他发现这些复杂符号并不是随意拼接在一起的,更像是通过某种规律组合而成的,非常类似汉字当中的偏旁和部首。
因此,钟侃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些复杂符号应该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如果钟侃的猜测成立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在贺兰山东麓曾经存在过一种文明,他们在这里世代生存,繁衍生息,甚至还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文字。
但是,这种文明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以至于后世没有人认识他们使用的文字,大家暂时也是一头雾水。
就当钟侃和考古队员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偶然翻到了明朝时期坐镇宁夏的藩王朱栴编撰的《宁夏志》,里面的记载让大家为之一振:
“贺兰山之东,数冢巍然,传以为西夏僭窃时,所谓嘉陵裕陵者。”
正是由于这段记载,钟侃确定,贺兰山东麓的这片遗址就是西夏时期的帝王陵墓群。
对于钟侃和考古队员来说,尽管确定了这片遗址是西夏陵,但这仅仅只是完成了第一步,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更多复杂的问题和未解之谜。
例如,西夏皇陵为什么会被毁坏得面目全非?它被毁坏之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随着贺兰山东麓的那片遗址被确定为西夏陵,也让西夏这个神秘的国家逐渐浮出了水面,顿时成为了全球瞩目的焦点。
西夏是党项族建立起来的国家,从李元昊于公元1038年称帝开始,到公元1227年被蒙古军队灭亡结束,前后一共延续了190年的时间,前期和北宋、辽朝并立,后期和金朝并立,一度风光一时。
然而,就在西夏土崩瓦解之后,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几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仅寻找不到关于它的一点踪迹,甚至也没有人提及它的存在。
那么,位于贺兰山东麓的西夏皇陵,究竟有什么神秘之处呢?
在《宋史·夏国传》当中,对于西夏的记载只是简单概括,而对西夏帝陵的文字更是凤毛麟角,仅仅记载了“西夏九位皇帝被葬在贺兰山东麓”,无疑更加增添了它的神秘感。
公元1038年十月十一日,李元昊正式称帝,国号大夏,年号天授礼法延祚,定都兴庆府(如今的宁夏银川),史称西夏。
李元昊建立西夏之后,立即停止了对北宋的朝贡。
宋仁宗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恼羞成怒,马上颁布诏书,断绝了北宋与西夏之间的贸易往来,尤其是彻底封锁了西夏急需的重要商品青白盐的出口。
除此以外,宋仁宗下令削夺李元昊的赐姓和官爵,还在宋朝边境张贴榜文,重金悬赏通缉李元昊。
后来,李元昊率领西夏军队先后击败了北宋和辽朝的进攻,也让西夏在西北边隅站稳了脚跟,从而奠定了西夏同时和北宋、辽朝三国鼎立的局面。
西夏历史上一共出现了十位皇帝,再加上李元昊在建国之初追封的两位先祖,总共是十二位皇帝,他们分别是李元昊的爷爷夏太祖李继迁、李元昊的父亲夏太宗李德明、夏景宗李元昊、夏毅宗李谅祚、夏惠宗李秉常、夏崇宗李乾顺、夏仁宗李仁孝、夏桓宗李纯佑、夏襄宗李安全、夏神宗李遵顼、夏献宗李德旺和夏末帝李睍。
然而,根据史料当中的记载,埋葬在贺兰山东麓的西夏陵当中,只有前面九位皇帝的陵号,并没有提及最后三位皇帝的陵号。
或许,有可能是因为当时西夏频繁战乱的缘故,没有来得及为最后三位皇帝修建陵寝。
可是,关于九位皇帝的陵墓,考古队员只是知道在贺兰山东麓的大概位置,以及他们的陵号,再也没有了其它线索。
那么,在贺兰山东麓埋葬的数百座陵寝,究竟哪九座才是西夏九位皇帝的陵寝呢?
由于史料当中缺乏相关的记载,想要在数百座陵寝之中分辨出来哪些才是九位皇帝的陵寝,无疑给考古队员带来了很大困难。
起初,考古队员的设想是:通过陵墓的规模大小,来区分哪些是帝陵,哪些是陪葬墓。
按照常理来说,皇帝的陵墓应该会比那些妃子、大臣的陪葬墓要大,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陵墓高度,帝陵都会略高一等。
如果按照这个猜想来看的话,在贺兰山东麓的数百座陵墓当中,规模最大的九座应当就是西夏九位皇帝的陵墓。
奇怪的是,考古队员经过观察发现,规模较大的陵墓竟然多达十几座,根本无法区分哪些九座才是皇帝的陵墓,这让大家的考古工作陷入了困境。
通过查阅大量的史料,考古队员查到了一个历史人物,他就是西夏历史上著名的建筑师——贺承珍。
公元1020年,当时的西夏还没有建国,党项族在西夏王李德明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国力日渐强大,他决定迁都怀远镇,并且把怀远镇更名为兴州(如今的宁夏银川)。
而贺承珍就是奉李德明的命令,在兴州主持修建宫殿和宗社。
根据史料当中的记载,为了建好新的都城,贺承珍曾经多次跟随西夏的使团前往北宋的都城汴京(如今的河南开封),参观学习北宋的都城建设。
因此,如果贺承珍以北宋都城作为建设兴州的参考对象,那么西夏在修建皇帝陵寝的时候,很有可能也同样参考了北宋的帝王陵墓。
按照这种思路进行研究,考古队员果真在《嘉靖宁夏新志》一书当中找到了新的线索,其中这样记载:
“西夏的墓葬,仿宋陵而作。”
北宋皇陵位于河南巩义,它们的整体布局十分规整,全部都是坐北朝南,从南向北依次为鹊台、乳台、神道,以及墓室,整座帝陵都是沿着中轴左右对称,彰显了中原王朝的非凡气质。
于是,考古队员准备以北宋皇陵作为蓝本,对贺兰山东麓的数百座陵寝进行逐一排查。
由于这些陵寝比较分散,涉及的面积多达五十多平方公里,而且许多陵寝从规格和形制上都十分相似,要想从中找出九座皇帝陵墓,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为此,考古队员必须探索一个更加直接有效的方法。
在考古研究的过程中,考古队员逐渐发现,西夏陵的建造方式和北宋皇陵并不一样,其中有很多独具特色的设计。
在每一座西夏陵寝当中,考古队员都发现了一块特殊的区域:月城。
月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党项人为什么要在陵寝当中设计月城呢?
公元982年,宋太宗为了削弱地方藩镇的势力,命令党项族的贵族离开夏州(如今的陕西靖边),举族迁往北宋的都城汴京。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不愿意前往汴京,于是就带领家族乔装出城,踏上了流亡之路,他不甘心寄在北宋的屋檐下生活,想要把党项族带向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个人就是李元昊的爷爷李继迁。
然而,李继迁在一次战斗中身受重伤,不治而死,带领党项族继续打拼地盘的重任就落在了李元昊的父亲李德明身上。
李德明可是一位善于谋略的首领,他知道党项族不是北宋和辽朝的对手,为了党项族的发展,他只能选择同时依附北宋和辽朝,并且接受北宋和辽朝的册封。
在李德明的内心,他十分渴望能够像中原王朝一样,建造气势恢宏的陵墓,从而被后世敬仰。
但是,当时的李德明只是关起门来的“皇帝”,党项族对外还要向北宋和辽朝称臣,根本不能按照中原王朝的帝陵规格来建造陵墓,因此就在陵墓当中特意增加了月城这一区域。
有了月城,然后将石像生和神道安置其中,既体现了西夏帝陵的威严,同时也表达了对中原王朝的尊重。
因此,考古队员只要从数百座陵寝当中找到月城中有石像生和神道的陵寝,就可以确定九座皇帝的陵墓。
通过这种方法,考古队员最终确认了九座帝陵的具体位置。
尽管已经确定了九座帝陵,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这九座帝陵分别属于西夏的哪位帝王呢?又应该如何将他们对号入座呢?
于是,考古队员又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些破碎的石碑残片上面,希望从石碑残片上面找到关键字眼,从而确定九座帝陵的归属。
但是,当考古队员研究石碑残片的时候,总是在关键的文字上面吃瘪。例如,石碑残片上的“某某皇帝”,偏偏就把“某某”两字给有意凿掉了。
这样一来,考古队员根本无法从石碑残片上面找到有用的信息。
西夏帝陵的破坏程度,不仅仅体现在石碑残片上,还有让考古队员感到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象。
通常来说,为了防止盗墓贼的盗掘,历朝历代的皇帝陵墓都会设法隐藏墓道的位置,而党项族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他们故意在墓道上堆砌一道矮矮的土坡,从而把墓道暴露在外。
党项族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他们的一种习俗,但同时也为西夏陵的大规模毁坏埋下了巨大隐患。
位于贺兰山东麓的数百座西夏陵寝,每个墓葬的鱼脊梁尽头都有一个巨大的坑洞,盗墓贼就是通过鱼脊梁确定了墓室的位置,然后对墓室进行了疯狂毁坏。
面对早已面目全非的九座帝陵,考古队员应该怎么确定它们的墓主人身份呢?
想要通过地面上遗留的线索来确认西夏帝陵的墓主人身份,几乎已经不太可能,考古队员决定对地面破坏程度最小的6号帝陵进行地下考古挖掘工作。
与此同时,考古队员还继续对7号帝陵开展地面考古工作。
对于这次6号帝陵的地下考古挖掘,考古队员都满怀信心,希望能够从地下找到解开西夏帝陵之谜的突破口。
6号帝陵的地下考古挖掘工作和7号帝陵的地面考古工作,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同时展开,考古队员冒着炎热的高温,仔细地寻找着线索,尽量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考古人员在7号帝陵的碑亭周围找到了大量的石碑残块,但是上面篆刻着西夏文字,由于当时考古队员几乎都不认识西夏文字,导致没有取得太大进展。
李元昊作为西夏的开国皇帝,他立国之初就开始大张旗鼓地推行各种政令,其中包括创造属于西夏自己的文字。
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东方文献研究所内,珍藏着一部十分珍贵的古代文献《文海》,这是党项族的文字字典,其中共用5000多个西夏文字,经常使用的文字占据2000个左右。
西夏文字的构成虽然比较复杂,但却是解开西夏帝陵之谜的关键。
第二年夏天,经过长达一年艰苦的清理和挖掘,6号帝陵终于被挖开,当考古队员走进甬道之后发现,甬道被人破坏得十分严重,两侧墙体的白灰几乎已经掉落了一大部分。
就在考古队员感到惋惜不已的时候,突然有了意外惊喜,在甬道的墙上还残留着一幅武士像的彩色壁画,但是武士像的下半身已经模糊不清。
甬道的尽头就是墓葬的核心区域,也是墓室的所在位置,在墓室里面能否找到墓主人的相关信息呢?
就在钟侃和其他考古队员打开墓室大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大家彻底惊呆了。
原来,墓室的内部已经被洗劫一空,而且还遭到了更加严重的毁坏,俨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此时的考古队员依然抱有希望,他们期待从墓室里面的废墟之中找到一丝线索。
在清理墓室的过程中,考古队员虽然找到了许多甲片、铁钉、陶瓷碎片等西夏文物,但是遗憾的是,直到把墓室清理完毕,也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证明6号帝陵墓主人身份的直接证据。
对于考古队员来说,这种结果简直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钟侃猜测,就连毁坏程度最小的6号帝陵都是这个样子,其它几座帝陵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对于西夏陵的考古工作再度陷入了僵局之中。
考古队员在对7号帝陵进行地面考古工作的时候,尽管找到了大量的石碑残片,但是对于不熟悉西夏文字的考古队员来说,想要破解上面的秘密,简直比登天还难。
大家的心里都知道,这些西夏文字很有可能隐藏着墓主人的身份信息,但也都束手无策。
就在大家感到沮丧之时,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位来自后勤部的考古队员李范文一直都在埋头研究复杂的西夏文字,他经过日复一日的研究,终于从众多的石碑残块中拼凑出来一块相对完整的碑额。
在李范文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碑额上的一段西夏文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当中。
经过李范文的研究和破译,这段西夏文的具体内容为:“大白高国护城,圣德至懿皇帝寿陵志文”。
根据《宋史•夏国传》当中的记载,寿陵是西夏第五位皇帝夏仁宗李仁孝的陵号,而圣德正是李仁孝去世之后的谥号。
通过这条线索,可以确定7号帝陵就是夏仁宗李仁孝的陵墓。
李元昊
公元1139年6月,夏崇宗李乾顺病逝,终年五十七岁,他的儿子李仁孝继承皇位,改年号为大庆,史称夏仁宗。
李仁孝是西夏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皇帝,他推行儒家文化,当时西夏已经与宋朝断绝往来长达二十年的时间,他登基之后派遣使者前往宋朝,重新恢复了双方的外交往来。
也正是李仁孝在位的时候,使得西夏达到了鼎盛时期。
随着7号帝陵的墓主人身份确定为夏仁宗李仁孝,也给考古队员带来了一丝希望。可是,除了7号帝陵以外,其它八座帝陵的墓主人身份,考古队员再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更新时间:2025-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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