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一碗粥，胜过坟前十柱香

文/飞哥臻品

这世上有两种“孝子”，区别分明。

一种，是在父母缠绵病榻之时。那时没有闪光灯，没有围观者，只有日复一日的琐碎与煎熬。他们端茶送水，擦身翻身，陪着一次次往返于医院，在无数个深夜里听着老人痛苦的呻吟而心力交瘁。

这时的付出，耗时、耗力、耗神，且几乎无人喝彩。这就像为一口冷灶添柴，火光微弱，却维系着生命最后的温暖。

另一种，则是在父母溘然长逝之后。这时，场面忽然变得宏大而“体面”起来。

他们出现了，带着仿佛用之不尽的精力，开始张罗最贵的乐队、最高档的宴席、最排场的葬礼。灵堂被鲜花簇拥，哭声（哪怕是雇来的）响彻云霄，他们的悲伤，在人情往来和红包的映衬下，显得如此忙碌而高调。

这就像在坟前猛插十炷高香，烟雾缭绕，声势浩大，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见。

讽刺的是，那口维系生命温度的冷灶前，常常人影稀疏；而那座已是冰冷的坟茔前，却总不乏热闹的表演。

前者是润物无声的真情，后者是锣鼓喧天的形式。

很多人，偏偏选择了后者。他们用葬礼的规模，来弥补良心的亏空；用墓碑的豪华，来粉饰生前的缺席。

他们似乎不明白，也或许是不愿明白：活着时床头那一碗看得见、摸得着的温粥，其重量，远胜过死后那十炷烧给活人看、随风即散的虚香。

这高香，祭奠的恐怕不是逝者，而是生者那点可怜的面子，和一颗无法安放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