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 来
编辑|徐 来
《——【·前言·】——》
凌晨,敲门声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说了一句话,决定了上千人的命运。
1944年1月2日,天气冷得像是冻住了呼吸,三十四师副师长施亚夫刚处理完文件,门外却传来一阵紧促敲门声。
开门,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范杰的妻子,潘宜娟,裹着棉衣,眼神里没有寒意,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急迫。
她没进屋,站在门口,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是共产党,对不对?”
空气像被针扎破,屋里每一缕静默都带刺。
施亚夫愣了两秒,眉头没有动,声音平静:“夫人夜里说笑,有何贵干?”
潘宜娟看着他,声音压低:“今天打麻将,田铁夫的夫人说起你,说日本人查到你以前是红十四军的,说你和新四军联系密切。”
她的眼神闪着警告,那不是问句,是宣判。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就走。院门关上,风灌进来,油灯摇了一下。施亚夫坐回桌前,手已经攥成拳头。
十分钟后,他推开写字台底部暗匣,取出加密电报板。两句电文,十三个字:“身份将暴,申请提前发动行动。”
这封电报,终结了原定1月11日的计划。
1月4日傍晚,三十四师军部的电话响了。参谋传话:“田师长请你晚上吃饭,说是打几圈牌,热闹一下。”
冷风灌进电话线里。施亚夫没有说话,只“嗯”了一声。他知道,敌人已经在试探。
晚饭设在田铁夫家,四人桌,田铁夫、李玉章、潘宜娟,还有施亚夫。
酒是绍兴的,茶壶里却装了白的。菜没动几筷,麻将就摊开了。
田铁夫边摸牌边笑:“副师长这段子神出鬼没,来来来,今晚你可不能再躲了。”
施亚夫应了,眼神始终没离开李玉章的手指——那是军统出身的人,吃牌时总不自觉摸枪套。
第一圈,他只胡了一次。第二圈,连点三把。
牌局越来越热,屋里却越来越冷。没人再笑,连田铁夫的烟都烧成了烟屁股。他终于说:“兄弟,最近苏中不太安稳,风声紧得很。”
施亚夫低头理牌:“打仗哪有风不紧,咱们干这行的,早就习惯了。”
李玉章没有看他,只在桌下伸了一下腿,把左手移到了桌下。
这一动作,比胡牌更清楚。施亚夫知道,时间到了。
“肚子不太对劲,昨晚喝高了,我先走一步。”他起身,头也没回。没人拦他,这种时候,谁也不会在牌桌上动手。
回到房间,他锁上门,打开衣柜背板。地图摊在床上,副官秦恩照赶来,脸色苍白。
“秦连长,动手提前了,明天夜里,你的人必须混出营地。”
“是。”秦回答完,转身出去。
半小时后,三十四师内五个连队开始“夜训”,枪支悄悄更换成早前藏好的中正式和三八大盖,子弹换装步枪弹。
施亚夫最后锁了一次文件柜,把日本人交给他的“肃奸计划”文件包放在角落。
那份文件,原本要在1月6日早上送往镇江,交给小林信男。
他决定,永远不送出去。
1944年1月5日凌晨三点,整个如皋县还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
三十四师大院内,施亚夫脱下军大衣,换上一套灰蓝色便装,那是他从未在军中穿过的颜色。
他将一份公文封好,外封标注“绝密·田师长亲阅”,然后交给传令兵:“这事得尽快送去田师长府上,他在打盹也得叫醒。”
施亚夫转身出门,副官秦恩照已经将一辆军用吉普悄悄发动,车头罩着麻布,为防反光。
他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走。”
司机是田铁夫的专属勤务兵,眼神来回打量,满脸疑惑。
“师长让我们出趟急差,”秦恩照冷冷甩出一句,“命令已经送去,马上要过岗哨。”
车在营区南门前停下。哨兵打了手势,车内没有人说话。
几秒后,岗亭内的电话铃响了,是田师长府上的卫兵回电:“让他们过去。”
哨兵立刻放行,一切顺利得像是巡逻程序。
只有施亚夫知道,刚才的文件是空的,密码是假的,而现在,必须在天亮前穿越五公里无人区,才能与新四军会合。
车出了如皋镇,在野地里颠簸前行。施亚夫看着身边渐远的城镇,心里有一种清晰的断裂感。
不是离开一座城,是将一段伪装彻底烧掉。
凌晨四点半,接应部队出现了——新四军三师七旅。
带队的是旅参谋长曾庆芳,他没说话,第一件事就是搜查施亚夫的随身物品,确认他不是调虎离山的诱饵。
“情报在脑子里,”施亚夫淡淡说,“你们那位粟司令,如果还想活,就得立刻把这份信息传上去。”
曾庆芳皱起眉。施亚夫没等回应,继续说道:“日军要在1月9日凌晨,在洪泽湖一带发动‘斩首行动’,目标是粟裕和陈士榘。”
几秒沉默后,曾庆芳看了副官一眼:“马上送电。”然后才说:“欢迎你,施参谋长。”
1月5日清晨,三十四师营地一带突然陷入混乱。
五个连队几乎同时占据弹药库、电台室与警卫营,广播里播放的是《大刀进行曲》。
伪军电报台向日军驻镇江司令部紧急发送情报:“三十四师政变,副师长施亚夫不明去向,田师长未能指挥部队。”此后电台即失联。
清晨七点,日军派出装甲车企图突入如皋西郊,但新四军早已占据制高点,一发山炮直接击穿日军前导车。
三十四师两千余人完成集体投诚,其中绝大部分是地方武装整编伪军,早已对日军强制征粮与屠杀怀恨在心。
施亚夫没有回头看,他与曾庆芳站在旧粮仓顶端,目睹第一批伪军士兵将胸前的“皇协军”袖标扯下,扔进火堆。
此次起义直接中断了,日军“苏中清乡”第三阶段部署,致使原计划1月6日启动的行动,彻底搁浅。
那份“斩首行动”情报,粟裕接报后,立即转移至黄桥北岸,原定会议也临时取消。
当日,日军特种部队包围旧址时,现场空无一人。
粟裕在战后回忆录中写道:“若晚半日,我与陈士榘恐怕已葬身东路。”
起义之后,三十四师被整编为新四军三师独立团,施亚夫任团参谋长。
潘宜娟的角色,成为后人争议焦点。施亚夫事后亲口称:“若非她点破危机,我无法提前安排突围。”
但军统提供的线报显示,潘在1942年曾多次进出日军情报科,身份复杂。
有人说她是看不惯日军虐杀妇孺,也有人说她是“转手自保”,看到风向才临时通风报信。
历史没有定论。她在1946年病死于上海,一生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录。
施亚夫起义后曾参与对淮安、扬州的收复战,战后转任公安系统。
1955年授大校军衔,最终定居南京,2010年去世,葬于雨花台南麓。
更新时间:2025-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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