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去世仅一年，时任北京市委书记就被开除党籍：我是党的女儿

1977年的时候，春天有较多的雨水。北京市委大院张贴处分决定的时候，42岁的谢静宜正在把党费证往自己的怀里掖。文件上的墨迹还没有干，上面写着开除党籍。但是她转过头对审查组说了一句话，后来成为了党史档案里著名的注脚：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永远都是党的女儿。这一个场景就像是历史开的一个玩笑。在四年之前她刚刚当选市委书记的时候，主席台上那盆君子兰开放得正艳丽。

我认为谢静宜的人生轨迹符合某种时代的逻辑。1953年冬天，她第一次见到毛主席的时候，棉袄的袖口还有线头外露着。在回答领导人问话的时候，紧张到直接抠自己的手心。她是来自河南商丘普通家庭的姑娘。之后她担任毛主席的机要秘书长达十七年之久。就连传话的时候停顿几秒都用秒表来进行掐算。有一次主席突然问她商丘的麦子什么时候抽穗，她回答是在谷雨前后。老人家还在文件的边上用铅笔批了这么一句话“此同志懂实际”，这五个字比任何委任状都更有作用。

有材料提及，1970年派遣她去清华处理武斗事件是很有意思的。学生代表拍桌子对保皇派进行责骂，她端起搪瓷缸缓慢地喝水，等到对方责骂疲倦了，她才开口问，主席让她问你们，还记不记得延安整风时“惩前毖后”那四个字是如何书写的？在这句话使场面安静下来之后，她又能够蹲在食堂门口和学生一起分烟抽。这种刚柔并济的做法，在之后成为了她晋升的借助。

命运的转变往往隐藏在细节之处。在1973年她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才38岁。有一次在长安街骑车被交警拦下，她老老实实地拿出工作证。她这种不搞特殊化的行为，和后来批斗会上那种言辞激烈的形象完全不同。或许真如同她晚年回忆录中所说的，人在时代的潮流里就好像一片树叶，飘到什么地方不由自己决定。就像1975年毛主席提醒她要小心说话注意行为的时候，她大概没有想到一年之后会遭遇巨大的变化。

1976年10月之后进行的审查，此时看起来有几分历史的公道。在隔离的时候她用钢笔抄写党章，就连交代材料里收取两斤粮票这样的小事都写进去。这显得过分较真，办案人员感慨就像是在给信仰做临终的忏悔。最为戏剧性的是，她提及曾经截获林立果政变的线索从而挽救主席的时候，笔录纸被泪水浸湿得字迹模糊不清。或许在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党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简单的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该组织对她还算是不错的。在她被撤职之后前往农场进行劳动。当她生病的时候，邓颖超托人送去药物。在1989年恢复干部待遇并且还分配了房子，每月领取395元的工资。在那个时候这些钱能够购买不少的鸡蛋。她在晚年看到剧组拍摄主席题材的电视剧时，总是再三叮嘱不要把主席演成神仙。当主席咳嗽的时候她会用手绢捂住嘴巴。这些带着温度的细节，相比官方的史料更具有人性的温度。

或许可以这样来看，谢静宜的案子有其特殊之处，它成为了时代转换的一个测温计。在当年和她一同受审查的很多人中，有的萎靡不振，有的跑到远方去了，唯有她自始至终都将自己视作党的女儿直至生命终结。她这种自我认同的韧性，比职位的变动更令人思索。如同她在2009年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时所说的，党籍能够被开除，可是我与党的血缘无法断绝。

当我们现在回顾这段过往的时候，关键之处并非是对其进行是非的评判。谢静宜在晚年的时候比较喜欢抄录《矛盾论》里关于对立面统一的那一句话。也许这就是她半生所领悟到的道理：有一些忠诚是需要通过失去的方式来得以证明的；有一些归属越是处于漂泊的状态就越能够真切地去感受到。

历史存在着奇特的地方。当年在市委大院宣布处分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墙角有一棵新移栽的枣树。三十年后它结出的果实和谢静宜河南老家的品种完全相同。这枣树顽强的生命力，如同给众多沉浮故事所写的潜台词：树都已经是这般模样了，人又能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