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河南人,去了趟陕西汉中,实在是忍不住想说:对汉中的3点印象

刚挤出郑州地铁的早高峰,一脚踏进汉中城,湿润的空气里裹着青苔与稻谷的暖香,竟让我这个闻惯中原干燥风沙的人,鼻尖发酸——钢筋水泥的日子像摊薄的烙饼,汉中却是文火慢炖的罐罐汤,每一缕热气都洇着岁月的包浆。

在这秦巴山坳里盘桓七日,才明白何为"活着的千年":古汉台的朱红廊柱上,还留着刘邦登坛拜将时的汗渍;褒斜栈道的石缝里,曹操"衮雪"的墨气未干;就连一碗热面皮端上桌,升腾的热气都像是从两汉的灶膛里飘出来的,混着农人掌心的粗粝。

印象一:古汉台,一坛封存的老酒香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市,古汉台的朱漆大门蓦然撞入眼帘。门楣高耸,檐角如飞,仿佛一头静卧的老兽。拾级而上,拜将坛前那方青石台基早被千万足迹磨得温润如玉。一位白发老者正扶栏远眺,手指轻敲着斑驳石栏,哼着不成调的秦腔,那苍茫的调子渗进风里,竟与两千年前萧何月下追韩信的跫音隐隐相合。

最让人心颤的是那口"汉王井"。探头望去,幽深的井水映着浮云,井壁青苔苍绿欲滴。守井的老汉舀起半瓢递来:"尝尝,刘邦喝过的水。" 清冽微甘的滋味滑过喉咙,恍惚间似有金戈铁马踏过耳际——这口井,哪里是取水处?分明是汉家血脉汩汩流淌的泉眼。

印象二:秦岭人家,云雾里的烟火禅

车在盘山道上拧麻花,终于扎进留坝县深山的农家小院。木门"吱呀"推开,檐下挂满金黄的玉米串、火红的干辣椒,院角蜂箱嗡嗡作响。主家老秦叔正用老铡刀切着刚挖的秦岭山药,刀起刀落,雪白的浆汁溅上他洗得发白的蓝布褂。

灶房里,秦婶正搅动一口尺八宽的大铁锅,锅底柴火噼啪,蒸腾的热气里,米浆正凝成透亮的面皮。"急不得,"她抹了把额头的汗,"火候差一丝,筋道就没了。" 待那颤巍巍的玉色面皮裹上油泼辣子、豆芽、核桃碎,一口下去,糯、滑、香、辣在舌尖炸开。秦叔蹲在门槛上扒着碗,咧嘴笑:"咱这山里的米和水,养人哩!" 窗外的云雾漫过山梁,灶膛的火光映着两张沟壑纵横却满足的脸。上海的珍馐靠调味,汉中的至味,是山风、云雾与汗水熬出的本真。

印象三:褒斜栈道,石头上刻的史诗

站在褒谷口的悬崖下仰望,倒吸一口凉气——赭红色的绝壁如斧劈刀削,碗口粗的方孔在岩壁上排成天梯,残存的木桩朽如枯骨,倔强地楔入石髓。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褒斜道!

手脚并用地攀上一段残道,掌心紧贴冰凉的岩壁,粗粝的石痕硌着皮肉。石孔深处残留着焦黑的火燎痕迹,那是古人"火烧水激"开凿的印记。山风在空荡荡的孔穴间呜咽,恍惚中似有万千赤膊劳工的号子、运粮牛车的吱呀、战马铁蹄的铮鸣,混着千年尘土扑面而来。

抚过一块苔痕斑驳的摩崖石刻,"衮雪"二字遒劲如龙!传说曹操挥毫时墨溅如雪,这石上的字,分明是历史铁蹄踏下的烙印。中原的史书是墨写的,汉中的史诗,是凿在石头上的。

归程那日,在汉中街头寻了家老店,要了碗滚烫的热面皮。粗瓷大碗里,面皮如脂,辣油赤亮,黄豆芽脆生生顶着红油。老板倚着油亮的柜台,看街景的眼神像看自家田垄:"急啥?面皮得趁烫,慢品。"

郑州的日子是黄河滩上疾驰的车流,烟尘滚滚,直扑前程。汉中的光阴却似这碗面皮,在秦岭的云雾里、古台的檐角下、栈道的石髓中,被时光的文火煨得绵长醇厚。它不争不抢,却自有千钧之力。离了汉中,舌尖的麻辣久久未散,胸膛里回荡着栈道上的猎猎山风——那是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提醒着奔波的我们,总有些地方,把千年风霜都化作了碗中暖意,熨帖着凡俗的饥肠与心魂。

展开阅读全文

更新时间:2025-08-03

标签:旅游   汉中   河南人   陕西   印象   面皮   秦岭   栈道   云雾   山风   灶膛   热气   中原   铁蹄

1 2 3 4 5

上滑加载更多 ↓
推荐阅读:
友情链接:
更多: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61893.com 闽ICP备11008920号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5593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