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踏的“后院”,又起火了

安踏的“后院”,又起火了。


这一次,闯祸的是曾经的“现金奶牛”斐乐(FILA)。


河南郑州一位顾客发帖,称在正弘城FILA KIDS门店为孩子购鞋。从进店、试穿到使用店员提议的优惠券完成购买,过程顺利。事后,顾客发现店员将其会员信息备注为“11.23号注册的,就买一双鞋子,一直嫌贵”,标签为“买双鞋子都嫌贵”,并将该截图误发至会员群。



店员给顾客打上“买双鞋子都嫌贵”的标签,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瞬间引爆了中产阶层积压已久的情绪。


其实,这已经不是安踏今年第一次成为舆论热议的焦点了。


短短几个月,从始祖鸟“炸山”惹众怒,到狼爪败走小红书,再到斐乐的“标签门”,安踏旗下的子品牌们接连闯祸。


那个靠着“买买买”一路狂奔、构建起庞大品牌帝国的安踏,似乎正进入一个多事之冬。


01


FILA的“嫌贫爱富”,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在小红书搜索“FILA导购”,满屏都是消费者的吐槽:试鞋没买遭白眼、询问低价款被嫌弃“我们家都700以上”、店员互相推诿不愿服务。



而且,这种傲慢并未匹配对等的品质。


黑猫投诉平台上,搜索“FILA”关键词显示的相关投诉超8700条,“穿两个月破损”“鞋底不平”“疑似二手鞋”等问题频发。



作为曾贡献安踏近半营收的“现金奶牛”,FILA如今的口碑滑坡,本质是高端定位与服务品质的严重错位。


其成人鞋880-1780元、童鞋480-1380元的定价,已与耐克、阿迪看齐,但消费者换来的却是“买贵还受气”的体验。



如果说FILA的问题是内功不扎实,始祖鸟的争议则是战略走偏。


今年9月,始祖鸟在喜马拉雅山脊线的烟花秀,本想致敬自然却被骂破坏高原生态。


事件直接导致安踏体育股价单日大跌7.28%,市值缩水近百亿。


尽管始祖鸟大中华区总经理随后离职,但信任裂痕难以修复。今年天猫双十一运动户外首日销量榜中,始祖鸟从去年第10名跌出前20。



更暴露管理漏洞的是,其国内外致歉声明的双重标准:国内承认评估不足,海外却将责任推给中国团队,这种割裂让品牌“可持续”的标签彻底失效。


要知道,中产为始祖鸟万元羽绒服买单,买的不仅是GORE-TEX面料,更是“敬畏自然”的价值观认同。


另一方面,狼爪的小红书闭店,也引起了市场的广泛关注。


在市场看来,调整小红书旗舰店,是安踏对狼爪的“改造”已经步入渠道阶段。



但也有人指出,狼爪的复兴也面临着客观的市场环境。《中国泛年轻人群运动消费白皮书》显示,32.4%的消费者优先考虑户外产品“性能”,但狼爪没能将“功能性”转化为年轻人易懂的潮流语言,使其在竞争中可能会失焦。



三个子品牌接连成为舆论热议的焦点,或许指向了同一个核心问题:


安踏的多品牌管理,已跟不上品牌成长的速度。


02


自2009年收购斐乐以来,安踏就开启了疯狂的“买买买”模式。迪桑特、可隆、萨洛蒙、始祖鸟……十几个国际品牌被陆续收入囊中,构建起一个从大众到高端的品牌金字塔。



这套打法曾经让安踏赚得盆满钵满,但曾经让安踏无往不利的多品牌战略,如今正在遭遇瓶颈。


最先失速的,就是曾经的功臣斐乐。


2022年,斐乐首次出现业绩下滑,虽然在2023年有所反弹,但进入2024年后增长再度乏力。


2024年,FILA营收达266.26亿元,同比增长6.1%;2025年上半年,FILA收入同比增长8.6%,但其在安踏集团总收入中的占比已从巅峰时期的近50%跌至38.5%,经营溢利率亦同比下降0.9个百分点。


曾经引领潮流的斐乐,也被市场认为,在“老爹鞋”之后再无爆款,创新能力严重疲软。



另一边,始祖鸟的日子也不好过。


2025年二季度,始祖鸟所在的亚玛芬技术服装部门,营收增幅同比下滑了11个百分点;同店收入增速更是从去年的80%断崖式下跌至15%。连续三年的增速下滑,表明这个“户外茅台”也开始卖不动了。



多品牌战略的反噬,还体现在安踏的财务报表上。


频繁的收购,尤其是2019年那场豪掷46亿欧元的亚玛芬收购案,让安踏背上了沉重的债务。亚玛芬被收购后的整整三年都在亏损,累计亏掉6.16亿美元。


为了填坑,安踏不得不频繁举债,其资产负债率一度突破50%,截至2025年上半年末,仍高达41.03%。


可以作为对比的是,竞争对手李宁近年来的负债率,一直稳定在26%-29%的健康水平。


债务的另一面,是现金流的持续吃紧。


2024年,安踏筹资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57.61亿元,同比骤降265.98%。2025 年上半年,安踏筹资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48.31亿元,仍然为负。换句话说,不断扩张的品牌版图,正在持续吞噬安踏的现金安全垫。



为什么那套曾经成功复制斐乐、做红始祖鸟的方法论,现在突然不灵了?


多品牌战略的反噬,真的只是因为品牌太多、管不过来吗?


03


其实,安踏今天面临的困境,答案或许早已埋下。


1、安踏的多品牌战略模式亟待更新


一直以来,安踏多品牌战略的核心,不在于“买”,而在于“盘活”。


当年安踏把斐乐做活的逻辑很简单:用直营模式控制终端形象,进行本土化改造,再请明星代言,一套“海外品牌的中国式重塑”打法行云流水。


这套方法论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它踩准了那个时代消费升级、中产阶层追逐身份认同的脉搏。


但问题在于,时代变了,年轻人变了,安踏的这套打法却没怎么变。


始祖鸟的“炸山”事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安踏和始祖鸟的团队,依旧想通过一场“宏大叙事”来强化品牌的高端滤镜,但他们没搞懂,今天的年轻人,尤其是户外圈层的核心用户,在乎的不再是浮夸的炫耀,而是对自然的敬畏和对环保的认同。


这一场烟花,恰恰炸碎了品牌苦心经营的价值观。


狼爪退出小红书,更是暴露了安踏对年轻人阵地的隔膜。


小红书是什么地方?是当下所有潮流品牌的必争之地,掌握着潮流话语权的90后、00后都在这里。


在这样一个核心阵地选择退出,无异于承认自己年轻化首战失利。


今天的年轻人,早已厌倦了“黑科技”、“高性能”这些同质化的参数堆砌,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更具体、更接地气的情绪触发点。


UGG、斯凯奇为什么能火?


不是因为参数碾压,而是它们被赋予了“丑鞋”、“牛马鞋”这样能被迅速理解和传播的标签。


当宏大叙事失效,新市场真正稀缺的,是能直击情绪痛点的小众故事。


2、多品牌管理模式暴露出问题


更关键的是,支撑这套打法的多品牌管理模式,在规模扩张中逐渐暴露出平衡难题。


成立于1991年的安踏,由丁世忠父亲丁和木、哥哥丁世家与丁世忠共同创办,典型的家族企业起步。2001年起,丁世忠开始大规模引进职业经理人,以经理人团队取代家族成员管理安踏。


目前,安踏采用“家族掌舵,经理人负责运营”的模式,丁世忠作为董事会主席,将日常运营权交给联席CEO和各品牌负责人,给予职业经理人较大的品牌自治空间。


而近期始祖鸟、FILA等子品牌接连陷入舆论风波,似乎意味着职业经理人的决策与集团理念脱节,而丁世忠对此的回应却较少,加剧了外界对其管控能力的质疑。


巧合的是,三个品牌的高管都在今年发生了变动。


“炸山事件”后一个月,始祖鸟大中华区总经理佘移峰离职;

任职FILA近16年的功勋老将姚伟雄,2025年初因退休卸任,接替他的是安踏内部培养的80后女性高管江艳;

而目前的狼爪全球总裁姚剑,今年6月刚刚调任。他此前是亚玛芬大中华区总裁(期间推动始祖鸟等品牌增长53.7%)。


3、环境变了


更严峻的挑战在于宏观环境的冲击。当消费降级压力传导至中高端市场,安踏的品牌溢价也遭到质疑:相较于中低端品牌,其价格竞争力不足;对比李宁等本土品牌,其品牌号召力又显薄弱。


这或许才是安踏真正需要反思的。


安踏的下一步,或许不是继续增加品牌数量,而是让每个品牌都不ooc,让专业的归专业、时尚的归时尚、大众的归大众。


等每个品牌都在专属细分赛道站稳脚跟,而非内部内卷、定位模糊的资源内耗时,再开香槟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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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2-16

标签:时尚   后院   始祖鸟   品牌   中产   品牌战略   打法   店员   年轻人   标签   大众   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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