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好色”出名的抗日将领，晚年活到103岁，生下一个儿子成巨星

一个活到103岁的将军，把骨灰想葬回南京。听上去像宿命。更像内心那点说不出口的亏欠。

他叫孙元良。1904年生在成都双流，祖籍绍兴，家里读书人，父亲当过清朝知县。少年读私塾，背经书不费劲。1922年去了南京高师附中，又到北大预科。那几年风云乱涌，街头喊口号的人一茬接一茬，他在其中，血气方刚，眼里有光。

1924年，他在北大遇到李大钊。有人看中了他这股劲，推荐他南下考黄埔。年轻人不犹豫，提包就走，考进了黄埔一期。6月16日开学典礼，人群静着听台上演讲。救国救民这四个字，扎进他心底。他认准一条路：从军。

跋山涉水，沙场磨砺。他很快在队伍里抬头，从连长干到团长。也摔过跟头。北伐时在奉新，他擅自撤退，枪毙名单里差点写了他的名字。薛岳、刘峙拉了一把，这口气才续上。那一次，军中对他的印象打上一个印儿：会打，也会滑。

1928年，他被派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炮兵。没待多久，局势紧，回国接着干。野炮营营长、团长，一步步上。真正名声大起来，是在上海的枪火里。

1932年，一·二八之战。庙行镇，炮火轰得耳鸣，他带着第二五九旅死扛，硬把日军杵住。这仗重要，舆论说那是国军第一次打赢日军。他挂上宝鼎勋章，升任第八十八师师长。风头正劲。

1937年，又是上海。这回是淞沪会战。他带第八十八师守闸北，76天，伤亡过半，人都快磨成铁。大场失守后，他提了个建议：别一窝蜂硬拼，留下一个团守四行仓库，把旗子竖起来。那一幕后来被很多人记住，谢晋元、八百壮士，成了一个符号。他有功。但命运也在悄悄拐弯。

同年冬天，南京。安德门、雨花台、中华门，都是他要守的点。他手里只剩下七千来人，装备捉襟见肘，对面是四万日军，压过来像潮。12月12日，中华门丢了。朱赤、高致嵩战死。唐生智发出突围信号，他撤了。

撤，是不是错？这题，历史一直在追问。城里关于他的传言铺天盖地。有人说，他没回部队，转身去了丹凤街悦安院，认了个鸨母做干妈，用四十两黄金求藏身。也有人站出来说，他从栖霞山辗转，在老百姓帮忙下渡江去了武汉。他自己的回忆里，写的是后者。哪一个是真的，史料没定论。可有些印象一旦扎根，很难拔掉。

风言风语不是突然长出来的。淞沪会战那会儿，上海女大学生慰问团进前线，他言语轻浮、手脚不安分的传闻，很快在军中炸开。年轻的女学生吓得喊救命，副官拉都拉不住。消息传到后方，议论像滚雪球，再不会就地消散。南京一战后，关于他“好色”“贪生”的标签，更紧跟着他。蒋介石得知丹凤街的说法，勃然大怒，派人追查。他到了武汉，自称战乱失散，还是靠杜聿明、黄杰说情才算过关。那顶帽子，却再也摘不掉。

他是复杂的。是能打仗的将才，也是让人摇头的那类人。两个面，交替出现，砍不断，理还乱。

抗战打完，他还在队伍里。1946年，他做了重庆警备司令。1948年，他管第十六兵团。淮海战役一仗，兵团没了，他自己跑了。1949年，跟着去了台湾。脱下军装，换上商人装。他开过瑞祥针织公司，又去了日本，做了家叫天福园的面馆。人不多时，自己擦桌子收碗，抬头不露锋芒。回台湾后，做生意，慢慢稳住。

他有两段婚姻。第一任叫吴懿辉，出身体面，1932年与他成家，1938年病逝，留了四个儿子。名字有意思：思辽、思黑、思热、思吉。辽、黑、热、吉，地图摊开一看，都是东北。他把记挂写进孩子的名字里。第二任叫龙华藻，外交官之女，给他生了七个孩子，其中老五孙祥钟，也就是后来大家熟悉的秦汉。

今天提起秦汉，很多人的记忆都亮起来。1972年，他拍了母亲三十岁、窗外，改名秦汉，热度一路上扬。1978年，汪洋中的一条船，让他摘了金马和亚太影帝。那几年，琼瑶剧风头无两，他与林青霞、甄珍合作，成了话题中心，人们叫“二秦二林”。屏幕上是温文、深情，生活里，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父亲的名字。这份复杂，外人看不透，他自己知道。

2015年，抗战胜利70周年，他上了节目，重走父亲的抗战路。从上海到南京，再到贵阳、重庆。一路看老照片、听后人讲述。镜头前，他有感慨，眼里有湿意。那是一段全家绕不开的历史。

再回头看孙元良。一个人身上的光和影，总是同频出现。淞沪会战，他确实硬拼过，扛住过。南京城下，他撤了。是战术判断，还是人性软肋，议论没停过。有人说，他打仗行，人品差。也有人说，乱世里，能活下来的，都不会是一个样子。每一次推门，每一次转身，背后都藏着一串因果。

那段历史太厚重。淞沪会战的血与火，四行仓库的旗帜，南京城破的哀嚎，都是我们共同的记忆。讨论孙元良，绕不开功过。功是功，过是过。把两件事搅在一起，谁也服不了谁。更何况，有些争议，还停在“说法不一”。

社会舆论对这种人物，常常走极端。要么捧成名将，要么踩成笑柄。可站在当下，我们更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把事实摆出来，把说法并列起来，把证据筛给大家看。这不是“和稀泥”，而是最基本的尊重。尊重历史，也尊重每一个曾在枪口下挣扎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