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95年5月,中国男乒对阵瑞典队的世乒赛决赛,中国队已经落后,斯韦思林杯仿佛遥不可及。
可马文革深吸一口气,眼神锁定对手佩尔森的脸。
他挥拍,第一局领先到18:13,却被逆转;第二局开局4:9落后,像踩在悬崖边上。
但他咬牙顶住,2:1拿下那场硬仗,为队友稳住军心,最终中国队3:2逆转,重夺失落六年的冠军。
那一刻他泪眼模糊地扑向王涛,球拍扔上天,全场沸腾。
马文革出生在天津河西区一个普普通通的双职工家庭。
他6岁那年,跟着姐姐去十八街小学玩耍,顺手捡起球拍试了试。
老师直接拉他进校队,当了学龄前小队员。
小时候的马文革不是那种天才型选手,他靠的是死磕。体校教练问他目标,他脱口而出:“拿世界冠军!”
1975年进业余体校,1979年升天津体工大队,1981年小学毕业就正式进少年队,不到半年跳到一线。
15岁的他拿下全国少年锦标赛冠军;1984年又是青年组全国冠军。
17岁闯进全国锦标赛决赛,对手是国家队的陈龙灿、江嘉良那些大腕。
他一路杀进决赛,硬是3:2干掉陈龙灿,包揽少年、青年、成年三冠。
那年12月,他入选国家队,天津的街坊邻居都说,这小子要火。
进国家队后,马文革的日子才真正开始“烧”。
那年代,中国男乒正处在低谷,欧洲人像瓦尔德内尔、佩尔森那样,弧圈球打得风生水起,中国队快攻弧圈的传统有点跟不上。
他是横拍两面反胶的先锋,右手横握,结合快攻和弧圈,风格新颖得像一股清流。
1989年第40届世乒赛在多特蒙德开幕,他第一次上世界大赛,报了四个项目:男单止步16强,男双混双进32强,团体决赛没上场,中国队拿银牌。
回国后,他痛定思痛,把反手生胶改成反胶,练得手都起泡。
9月的世界杯男单,他一路过关斩将,决赛对波兰老将格鲁巴,3:2险胜,拿下人生第一个世界冠军。
那一刻他站在领奖台上,国歌响起,给低谷中的国乒打了一针强心剂。
从那以后,马文革成了国乒男队的“扛把子”。
1990年亚运会他男单男双双冠;同年世界杯亚军。
巴塞罗那奥运会,男单小组赛他最怕的对手是捷克的科贝尔,以前总输。
可奥运会上,他咬牙3:0干掉科贝尔,小组出线后,又3:0胜佩尔森,四强战对法国盖亭,鏖战五局惜败,拿下铜牌。
那是中国男乒奥运男单首枚奖牌,他世界排名飙到第一。
1995年天津世乒赛,那场决赛他虽第二场赢了,但第四场1:2输给瓦尔德内尔,可决胜局王涛2:0胜佩尔森,中国3:2夺冠。
他27岁,泪流满面地说:“这是绝地反击,我这辈子值了。”
可荣耀背后,是伤病的折磨,1997年曼彻斯特世乒赛,他帮队拿团体冠军,男单进八强。
可膝盖、肩膀的旧伤越来越重,医生直摇头。
退役后他没急着回家,而是选择去德国“续命”。
在中国乒协支持下,28岁的他和新婚妻子李璠打包行李,飞往欧洲。
那时候,德国乒超联赛火热,俱乐部体制成熟,赛事每周一场,以赛代练。
他先签奥森豪森俱乐部,后转格兰藻,他的加盟,让球队连拿三年甲级联赛冠军,一次亚军。
他在联赛排名稳居一二位,每年打60多场,战绩27胜4负,碾压波尔那些后辈。
马文革夫妇在德国扎根,李璠是个普通女孩儿,不是运动员出身,两人是国家队时认识的,婚后她随夫远走他乡。
1998年长子马豪泽出生,那天风雪交加,李璠难产,马文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开车送妻去医院,路上滑得差点翻车。
到医院,医生下班了,工作人员冷冰冰地说明天再来,他抱着孩子,绝望得想砸门。
最后一位华裔医生帮忙,孩子才转危为安。
回家路上,马文革抱着妻子哭了,李璠抹着眼泪说:“没事,有你就好。”
2002年二儿子马英泽出生,一家四口在格兰藻安家。
马文革白天训练打球,晚上回家陪孩子玩积木。
李璠操持家务,偶尔抱怨德国冬天太冷,可她从不后悔。
除了打球,马文革还跨界商界,他看准机会买下一家小机器配件厂,边学德语边管生产。
起初,手忙脚乱,工人罢工、订单延误,他熬夜看书,跑市场拉客户。
几年下来,厂子蒸蒸日上,年产值翻倍。他用赚的钱改善生活,给儿子报国际学校,自己拿下德国绿卡,永久居留权稳了。
那14年他根扎海外,叶子却总飘向故土,每年春节,他都携家回天津,带儿子吃狗不理包子,看海河夜景。
2009年一切变了,那年马文革41岁,在德国的日子风平浪静,厂子红火,俱乐部续约,绿卡在手。
可春节回国时,天津乒协领导的一通电话砸来说:“老马,天津队青黄不接,后备力量弱,你回来帮把手吧。”
他愣了挂电话后,盯着窗外天津的雪,脑子里翻江倒海。
就这样他放弃一切:高薪合同、稳定生意、绿卡福利,全家打包回国。
回国后他直奔天津乒乓球队,先当教练带队打全运会预赛决赛。
那时候天津队滑坡严重,一线队员苦撑,后备空虚。
他改革选拔,引入德国“以赛代练”的经验,短期抓成绩,中期建梯队,长期挖苗子。
他自己上阵示范,40多岁了还和年轻人拉球到深夜。
在他的带领下,天津队渐渐回暖,培养出几名国青选手。
他常去体校巡查,看到6岁小孩握拍,就蹲下身纠正姿势:“手腕放松,眼睛盯球。”
如今马文革57岁了,头发白了些,眼神却还是那股倔劲。
近几年两个儿子都长大,马豪泽23岁,在天津读大学,主修体育管理,偶尔帮爸拉拉球;
马英泽21岁学设计,闲时画些球拍草图,说要给爸设计把“冠军拍”。
李璠还是那个贤妻,操持家务,顺便在社区教老人打太极。
前几年《中国乒乓之绝地反击》电影热映,马文革看了五六遍。
采访中,他感慨:“那时候我们是悬崖边上的战士,现在我是园丁,想多挖些好苗子,让国乒永不掉链子。”
2024年巴黎奥运,中国队包揽乒乓金牌,他看直播时激动得拍桌子。
他现在创办了马文革乒乓球俱乐部,培训青少年运动员,向专业队输送人才,也是天津乒协副主席,兼总教练,肩上担子重,可他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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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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